裴钰白说到做到。
从那天起，他成了我诊所的常客。
他买下了我诊所楼上的整层办公室，每天准时出现。
就静静地坐在我的候诊室里，不预约，也不说话。
他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的生活笼罩其中。
我出门，他的车会不远不近地跟着。
我吃饭，他就坐在餐厅里能清晰看到我的位置。
同样，我一抬头，也能清楚看到他的位置。
他用这种无孔不入的方式，宣示着他的存在，让我无处可逃。
我的其他病人，在他的低气压和保镖的护送下，渐渐不敢再来。
诊所门可罗雀。
助理小陈终于受不了，向我递交了辞呈。
“黎医生，对不起，我，我实在顶不住了。”
“那个裴先生，看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像要吃人一样。我每天上班都心惊胆战的。”
我批准了她的辞职。
偌大的诊所，只剩下我和他。
这天下午，我送走最后一个被劝退的病人，回到办公室。
裴钰白就坐在我的位置上，手里把玩着我桌上的一个水晶摆件。
“舒舒，你看，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他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
“这样多好，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我走到他对面，站定。
“裴钰白，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和生活。”
“你的生活？”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起身绕过办公桌，想我一步步走来。
“舒舒，没有我的生活，能叫生活吗？”
“你说过的，我从混混手里救下你，你一辈子都只爱我一个。”
他将我逼到墙角，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将我完全禁锢。
那股熟悉的、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将我包围。
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痴迷。
“舒舒，你真是个小骗子。”
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是你把我的感情献祭了，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包括你。”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他突然红了眼，一拳猛地砸在我身侧的墙上。
墙上的相框被震落，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不！不是的！我后悔了！”
“我去求那个巫师，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换回你的心，可他告诉我，献祭不可逆！”
“不可逆”他低声重复，眼中满是血丝和不甘。
“既然换不回来，那我就重新把你教会！”
他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
“舒舒，看着我！”
“告诉我，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是害怕？还是讨厌？”
“哪怕只有一点点，只要有感觉就好！”
我看着他近乎癫狂的脸，心里一片平静。
我说：“没有感觉。”
他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去，脱力般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可能呢？舒舒，你明明爱了我那么久，爱我甚至超过爱你自己”
“为什么就是不能重新再爱上我呢”
“为什么为什么”他喃喃自语，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曾经的我有多爱他。
所以才敢仗着我的爱，有恃无恐。
就像被宠坏的小孩，当他完全拥有这个玩具时，他不屑一顾。
可一旦这个玩具脱离他的掌控了，即便毁掉，他也不允许别人拥有这个玩具。
说到底，裴钰白最爱的还是他自己。
看着他这副情深似海的表演，我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