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更是怔然：“王爷，我初到王府为王妃把脉之时，就发现她中毒极深，像是一时间试太多药，毒素积聚而成，您不知道？”
段凌风在听完郎中的话后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不可能……”他一边摇头一边喃喃低语。
阳光斜打在段凌风身上，他却一丝暖意也感觉不到。
为他试药的怎么会是昭昭？
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宁愿忍着毒发之苦也不说？
如今她……还活着吗？
段凌风被诸多疑问压在心头，一时喘不过气来。
他咬牙冷静下来，找人留下来细细询问郎中，自己则亲自去找了当年随军的军医。
军医原也是慕家旁支，被判留在京中牢狱为犯人看病，听明段凌风的来意，不禁连连叹息。
“小姐对您用情颇深，当年是因为怕您心中歉疚，才不让我们告诉您是她试的药。”
“因着毒素过多伤了身子，小姐没法亲自照料您，便让陆雪婕去了。”
“小姐从此怀不上孩子不说，每隔一段时日就要忍受毒发之苦，那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折磨……唉……”
段凌风一边回府，脑里一边回响着军医的话。
昭昭才是为他试药的人，并且为了他，足足忍受了三年之久的毒发之苦，如今更是不知是否安好。
他麻木着脸回到王府书房，侍卫前来向他汇报调查所得。
“王爷，我们背着陆夫人抓来她的侍女逼问……她承认陆夫人骗了您，还有……”
段凌风听着侍卫说出的每一个字渐渐攥紧拳：“还有什么？”
“先前王妃是陆夫人派人抓进青楼的，她的侍卫趁王妃不注意打晕了王妃，还给王妃下了那种药……”
“砰！”
段凌风饱含怒意的一掌震碎了足有半掌厚的桌子。
他一振衣袖，快步往陆雪婕房间走去。
“那贱女人走了之后，这日子可舒坦多了。”房中，侍女正为闭目养神的陆雪婕按摩，“将府千金又如何，还不是被我玩得团团转？”
段凌风和侍女对视一眼，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噤声。
“任他们是什么青梅竹马、伉俪情深，我只需装模做样地哭出两滴眼泪，凌风就能抛下一切站在我这边。”陆雪婕语气得意。
“三年前她不告诉凌风是她救了他，当真是愚蠢，男人的愧疚之心才最有价值；不过这倒让我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一点苦头都不用吃，就得到了凌风的愧疚和保护。”
段凌风脸色愈发难看，仿若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侍女吓得用错了力道，疼得陆雪婕睁开眼：“你……”
“凌风？！”她一时慌神，忙站起来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屋内侍女全被遣走，段凌风一步一步逼近陆雪婕：“你好大的胆子，敢一直骗我！”
他怒从心起，一巴掌将陆雪婕扇到地上。
陆雪婕知晓他知道了一切，缩着身子往后退：“凌风、凌风，我那是因为太爱你了……”
“你骗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要伤害昭昭！”段凌风朝她踹了几脚，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狠厉。
陆雪婕下意识捂住肚子：“凌风你疯了吗？我还怀着咱们俩的孩子呢！”
段凌风却像什么也听不见，将她大力扯起又狠狠扇了一巴掌：“你说！昭昭先前待你如亲姐妹一般，你为什么要害她、害她全家？！”
陆雪婕颤抖不已，见身下已流出鲜血染红衣裙，一时又惊又怒，含泪道：“因为我不甘！”
“凭什么她生下来就是将府千金，得全家宠爱！还有你一个王爷夫君！”
“凭什么我是一介贫弱孤女，生来便享不得荣华富贵！我不甘心！慕昭拥有的一切，我都要毁掉，都要抢过来！”
段凌风在盛怒之下将她往地上一摔，陆雪婕痛得奄奄一息。
只听段凌风冷漠无情的话语在头上响起：“来人，给我把她肚子的孩子打下来，然后把她扔进地牢里。”
陆雪婕不可置信地抬头：“你疯了！凌风，这也是你的孩子！”
“我不在乎。”他眼中有一抹疯狂的恨意，“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救命！放开我！放开我！”
陆雪婕被扯入漆黑如夜的地牢，尖叫声划破王府上空的寂静。
过了许久，段凌风哑着嗓子开口：“来人，备马。”
“王爷要去何处？”
“去把王妃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