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药!”孙老军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死死盯着那伤口的变化。
“神了!真神了!”
他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立竿见影的奇药!
龙云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他微微侧头,看向另一边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顾倾城。
她肩胛下那支箭还插着,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开始发乌发黑。
“孙老”
“解毒散给她用上,还有那金疮药,先拔箭再敷药”他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油纸包和另一个同样的青瓷瓶。
女医看着孙老军医那震惊的表情,又看看龙云塞过来的药,也顾不得许多了。
她小心用布巾清理顾倾城伤口周围的黑血,然后打开油纸包,里面是淡绿色的细腻粉末。
她将粉末小心地敷在发黑的伤口。
说也奇怪,那粉末一沾上发乌的皮肉,那些乌黑色似乎就停止了蔓延,甚至微微淡下去了一丝。
“有效!真的有效!”女医信心大增。
“孙老,搭把手!拔箭!”
段瑞看着眼前这一幕,翻腾的暴怒稍稍沉淀。
他紧紧盯着龙云,看清这个年轻医官身上到底还藏着什么。
背上的伤口用粗麻线缝成条歪歪扭扭的蜈蚣。
“龙云。”
“这药,哪来的?”
龙云的手指还抠着那个空药瓶,他眼皮抬了抬,迎上段瑞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家传的。”
“祖上有点方子,逃难前藏着点压箱底的药。”
“就剩这点儿了。”
他晃了晃那个空瓶子,又指了指女医手里的解毒散油纸包。
“也是。”
“家传?”段瑞身体微微前倾,凳子腿嘎吱一声。
“什么方子?哪家祖传,能做出这种立竿见影的东西?”
他没说“仙药”,但那意思全在话里了。
边军伤兵营,缺的就是这玩意儿!
这药要是能多弄点,能救多少条命?
编谎话容易,圆谎难。
段瑞不是好糊弄的人,尤其在这种要命的时候。
“大将军。”龙云喘了口气。
“方子是祖上机缘巧合得的,早就残缺不全了。”
“就这点药,还是我爹当年花了大价钱,按着残方勉强配出来的。”
“用的都是些难寻的老药,贵得要命,拢共就得了这么些。”
“要不是今天这架势,实在没法子,我也不敢拿出来糟蹋。”
他这话半真半假,把自己摘成个守着点祖产,走投无路才露富的破落户。
他又补了一句。
“您要是不信我这怀里,除了点不值钱的家当,真没别的了。”
“要不您让人搜搜?”
他这话是以退为进。
搜身?
段瑞真要在这时候撕破脸搜他,那才叫寒了人心。
他赌段瑞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营帐里还有其他人看着呢。
段瑞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龙云后背的冷汗都快把里衣浸透了,段瑞才靠回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