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第二只、第三只兔子也被浓烟呛得没头没脑地往外蹦！
“瞧我的！”小浩早端好了他那杆老套筒，屏住呼吸。
“呯！呯！呯！”
三声闷响过后，三只肥兔子应声栽倒，抽抽几下就不动了。
“得嘞！”小浩乐颠颠地跑过去捡兔子，手里沉甸甸的，“林大哥，赶紧回赶紧回，收拾这玩意儿还得费老劲呢！”
等俩人提着四只肥兔子赶回竹棚，魏大勇他们也刚好背着一筐当阳草回来了。
午饭就在空地上生了个火堆。
说是午饭，其实就是个野地烧烤。
这群半大小子穷得叮当响，一人手里攥根削尖了的树枝，串着剥了皮洗干净的兔肉块和秧鸡，围着火堆烤得吱吱冒油。
火候差不多了，就有人抓把粗盐粒儿，胡乱往肉上一撒，分着吃。
林陌阳啃了口烤得焦香的兔腿，味儿还行，就是寡淡。
他瞅着眼前这群小子，一个个捧着树枝串的肉，啃得满嘴油光，有的烫得直吸溜，忍不住问：“你们平时就啃这个？”
热闹劲儿一下子没了。
少年们互相瞅瞅，都闷头不吭声。
最后还是小浩瓮声瓮气地开了口：“嗯山上没啥别的，那些‘老梆子’嫌俺们吃得多，就把我们撵下来了。”
“带下来点土豆，也早啃没了。现在就打点啥吃啥。”
林陌阳心里门儿清了。
这山上的日子，是真难熬。
他看着这些脸上还带着奶膘、身上却横七竖八爬着疤的半大小子，暗自庆幸来得早。
再晚点，等他们饿急了眼，为了口吃的，保不齐真敢干出劫道的营生。
虽然现在他们跟魏大勇嘻嘻哈哈闹着，眼神里还有点没被磨光的实诚劲儿，但那股子野性也藏不住。
“拉一把吧，”林陌阳心里琢磨，“往后进山，多个帮手多条路。”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但都听得见：“我看你们这儿，连个碗筷都没有，不像个过日子的样儿。”
“这么着，下午跟我去趟公社，给你们置办点家伙什儿。”
魏大勇和大小武兄弟仨听了，眼皮都没抬，继续啃肉。
他们早习惯了，跟着林哥，亏不着。
可那群少年全傻眼了！
一个个眼珠子瞪得溜圆，瞅着林陌阳，跟听天书似的。
给买碗？买筷子？这这才认识一天？
一股子说不清是懵了还是暖和的情绪堵在嗓子眼。
在山上的时候，只有那些“老梆子”才能用上豁口的破碗。
他们这些“小崽子”，打小就是抓着烤土豆、烤野物，用树枝穿着啃。
小浩脑子里嗡一下，想起自己小时候，就为尝口碗装土豆是啥味儿，偷了个破碗，结果差点被打死。
要不是有个老家伙说了句：“这小崽子手脚不干净，留山上也是祸害，撵下去得了！”
他坟头草都老高了。
他亲眼见过好几个伴儿，就因为顶了句嘴，被那些老东西像扔破麻袋似的丢下了后山的崖子！
现在，他们被撵下山，就带了点破工具。
一把老掉牙的38式步枪，还有小浩这些年偷偷摸摸攒下的几百发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