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步窜过去,抄起那杆磨得锃亮的红缨枪和厚背砍山刀。
想了想,又把那支宝贝疙瘩似的1911手枪和那杆老汉阳造挎上,浑身披挂。
“大黄!”林陌阳走到狗窝边。
大黄狗昨天让狼撵脱了力,正四仰八叉睡得死沉,哈喇子淌一地。
林陌阳抬脚不轻不重踢了踢它肥屁股。
“呜”
大黄迷瞪睁开一只眼,茫然看着杀气腾腾的主人,狗脸上写着“吵狗睡觉没好报”。
“还睡,起来!”林陌阳低吼,“走,打山货去!”
“打山货”仨字,像是一根针扎在它的狗屁股上。
大黄一个激灵翻起来,腿还有点软,但眼里的睡意没了,换上又怕又急的光。
它甩甩头,赶紧跟上,尾巴夹腚沟里,昨儿的惊吓还没散。
天刚麻亮,村里还静着。
林陌阳憋着火,挨家挨户走到他那几个打猎的兄弟家门口。
二话不说,抡拳就“哐哐”砸门,那动静能把死人吵醒。
“谁啊老大?”队员们揉着眼拉开破门板。
一看门口林陌阳挎枪带刀,脸黑得像锅底,眼珠子瞪得溜圆,浑身冒煞气!
吓得一哆嗦,瞌睡全飞了。
林陌阳牙缝里挤出仨字:“走!进山!”
没人敢问为啥,更没人敢吭气。
队员们互相瞅瞅,脸上都写着“老大吃错药了”,认命地回屋抄起土铳、梭镖、柴刀,麻溜跟上。
一个个大气不敢出,跟着一身黑气的林陌阳,扎进湿漉漉的山林子。
林陌阳心头的火越烧越旺,今天非端了那狼窝不可!
只有贼惦记人,没人防贼一辈子的理儿!
敢断他活路,这仇结死了!
不把这帮畜生连窝烩了,他林字倒着写!
队伍闷头在林子里钻,除了踩断枯枝的声儿,没人说话。
连平时进山就撒欢的大黄,今天也老实得像看家狗,紧贴林陌阳裤腿,半步不敢离。
狗耳朵支棱着,小眼珠乱转,扫着两边草棵子,昨儿是真吓破胆了。
很快,就到了昨天布陷阱的地儿。
林陌阳扒拉开盖着的烂树枝子,脸“唰”地沉下来,黑得能滴墨!
所有的陷阱,都给祸害完了!
翻板掀了个底朝天,绳套咬得稀烂!
挖好的坑边上,印着好几个又深又狠的狼爪子印,新土刨得乱七八糟。
“操!”
林陌阳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拳头攥得死紧。
他阴沉着脸,不吭声走向下一个点。
一样!
第三个、第四个所有他昨儿费劲弄的陷阱,没一个是好的的,全让那帮畜生用爪子牙口糟蹋了。
像故意的,又像挑衅,把他吃饭的家什踩个稀碎!
“老大,这这他娘谁弄的?!”
“哪个王八犊子跟咱过不去?您发话,兄弟们这就去掀了他家房顶!”
“就是!开年头天进山就撞上这晦气,太丧门了,还指望弄个开门红呢!”
林陌阳蹲在烂陷阱边上,眼神刀子似的刮过地面。
他抓起一把湿泥,从里面抠出几根硬撅撅的灰毛。
捏着那几根毛,他声儿低得吓人:“不是人,是狼。”
“狼?!”
队员们倒吸凉气,火气更冲。
“他奶奶的,这帮挨刀的畜生,留着是祸害,必须连根铲!”
“老大,您说咋办?兄弟们听您的,把山翻个儿也得把这帮狼崽子掏出来!”
“对!俺可听说了,上头压了硬杠杠,这个月五百斤肉,还得搭山货,交不上数,咱这狩猎队牌子就得换人,饭碗砸了!”
一时间,群起激愤,个个杀意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