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王府,阮凝玉带着阮莹莹出席。
名义上是为永安王妃庆生,实际上是为给丽妃娘娘膝下的六公主选伴读。
而阮莹莹身为国公府之女,也在候选之列。
自从被阮凝玉斥骂过后,阮莹莹倒是乖了不少。
乖乖跟在阮凝玉身边,不哭不闹。
只是人一多,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跟着多起来。
“你们瞧,那便是肃国公家的养女,瞧着眉眼跟肃国公长得相像,竟像是亲生母女。”
“谁说不是,一点儿也不像慈安院抱出来的孩子。”
“这事儿谁又说得定呢?说不准是肃国公的亲生女儿,只是去父留子,这才接到身边来。”
“说到底还是殷无离可怜,当年为了肃国公一片痴心却落得终身的病根,虽说有个女儿,终究不是自己的血脉。”
这些话箩筐似地倒出,阮凝玉恍若不察,她若插手,难免落人口实。
年前的大宴左右只这一次,等过几日把殷无离接回来,她便不用亲自带着阮莹莹四处赴宴。
有殷无离在,这些闲言碎语不攻自破。
阮凝玉正准备带阮莹莹去水榭清净,就听垂花门外一阵骚动。
打眼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潇洒走来。
叶修好似完全注意不到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探究视线,径直走到阮凝玉身前,盈盈一拜。“在下给国公请安。”
一个男宠身份,让众人变了脸色。
这是高门豪族的大宴,男宠断然不能出席。
而且,永安王府也不会邀请一个无名无分的男宠。
这是打永安王府的脸,也是打全京城豪门望族的脸。
“这国公不是跟主君鹣鲽情深,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殷大人身子孱弱,难道国公能看着公府没有承祧之人?”
“难怪前段时间听闻殷大人回了家,这男宠都闹到正宴上了,可想殷大人在府中日子也不好过。”
“这狗奴才如此有胆,该不会那个孩子”
叶修脸色变了又变,这跟他想象中不一样。
他可是国公的男宠,这群人即便不喜欢,也应该忌惮着国公而处处对他礼敬有加。
就像,在公府那样。
阮凝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压低了声音。“回去。”
叶修当然不愿,老夫人说阮凝玉不愿纳他为男宠,这或许是他能抓住的唯一机会。
纵然丢人些,可只要在众人面前露面,不管国公给不给名分,他都是众人心中公府的男宠。
等莹莹大些,他再哄着她为自己挣个名分来。
“在下是来替国公送礼的,国公怎的忘了?”叶修笑着端出一只锦盒。
阮凝玉袖下的手掌已经攥紧,贺礼她早已送到王府,又何须叶修送贺礼。
“哦?不知小郎君备了什么礼?”王妃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上,她面上虽带着笑,可语气却算不上温和。
“在下备的是一尊凤凰于飞的玉器,还望王妃笑纳。”叶修打开锦盒,一支断掉的凤尾从盒中掉出,啪的一声碎成齑粉。
他的笑意僵在脸上。
凤凰断尾,实乃大忌。
尤其是最近丽妃娘娘失宠,送断尾的凤凰不是明晃晃的讽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