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凤栖鸾身影彻底消失于门外,凤璟这才无奈问道:“阿湛,你与永平怎么回事?三言两语便吵将起来。从前你最是维护永平,如今怎的?成了亲便不要妹妹了?”
话里话外皆指澹台湛针对凤栖鸾,然澹台湛浑不在意,看得凤璟干着急。
“无他,只是与公主殿下立场相左。”
“都是一家人,谈何立场?还不是商量着来?”
被这两个冤家气得头疼,凤璟无奈:何至于此?
往日谁若说凤栖鸾一句不是,澹台湛次日便能杀上门去,险些取人性命。
如今可好,终日给凤栖鸾找不痛快的,反倒成了他。
另一边,凤栖鸾漫步于熟悉宫道,春桃好奇地四处张望。
金国皇宫确比楼兰更为华贵,却总觉得冷清了些。
就连凤栖鸾,也只有逃离摄政王府的欣喜,而无归家的温暖。
“恭迎公主殿下回鸾。”
刚至未央殿门前,八名宫女齐齐行礼,随即推开殿门。映入眼帘的宫殿,便是凤栖鸾日后居所。
虽不及琉璃殿宽敞,但景致雅致非常,尤其院中秋千与若干荷花缸最是惹眼。
夏日有荷花缸,缸中清水可降温消暑,倒是别具匠心。
“她叫春桃,是本宫的大宫女。”
宫女们闻言纷纷行礼:“春桃姑姑。”
春桃一惊:此处的宫女竟需向“姑姑”行礼?
殊不知金国宫中等级森严,高等宫女有权处置下等宫女,其言如主子般有效。
“收拾一下,随我去拜见皇后。”
凤栖鸾深谙宫中规矩。若居琉璃殿自不必说,既移居他处,理当向皇后禀告。
稍作整理后,便直奔景仁宫。皇后向来深居简出,鲜如嫔妃般张扬,更无那般精于算计的心思。
入得宫内,皇后似早得风声,已在此等候。
“给皇后请安。”
凤栖鸾微微躬身。皇后面带得体微笑,算不得雍容华贵,却也并非平平无奇。装扮较之其他嫔妃,可谓朴素。
皇后虽与凤栖鸾不熟,但也无意为难,抬手虚扶,随即揉了揉额角:“本宫近日凤体违和,永平可免了请安礼。虽许久未见,永平倒是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闻言,凤栖鸾也不虚与委蛇:“皇后娘娘凤体欠安,是永平疏忽叨扰,请娘娘莫要见怪。既如此,永平先行告退。”
出了景仁宫,春桃不解地看向凤栖鸾。明明凤璟对娘娘很是疼爱,怎到了皇后这里,却似变了副模样?
察觉春桃疑惑,凤栖鸾唇角微扬,轻拍她手背:“宫中尔虞我诈,能避则避。昔日在楼兰,因本宫是皇后,又有皇上撑腰,自然无人敢算计。但在此处,本宫不过是个公主,日后所见所闻只会更多。”
不知皇后是有意还是无意,很快,凤栖鸾入住未央殿的消息便传开了。
凤璟的后宫虽不算充实,但个个背后势力不小。
尤其是安如月,出身与沈月凝相仿,却是个没脑子的。若非需借重其家族势力,岂能坐上贵妃之位?
果不其然,听闻凤栖鸾入宫,安如月第一时间按捺不住,直闯未央殿。
“贵妃娘娘驾到。”
凤栖鸾端坐石椅,纹丝未动。除皇后外,她无需向区区贵妃行礼。
见到凤栖鸾容颜那刻,安如月本想看热闹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不都说楼兰风沙肆虐,怎容得凤栖鸾容颜不改?
如今竟仍美得惊心,令人移不开眼。
凭什么?
想着,安如月落座凤栖鸾身旁,假意关怀道:“永平,哦不,皇后娘娘,怎的回来了?若非消息传开,本宫还不知故友重逢之喜呢。可是楼兰破国了?”
字字讥讽,听得春桃面色涨红,上前便要驳斥:“你”
凤栖鸾轻轻挥手,春桃只得将话咽回。原以为是不能在宫中冲撞贵人,殊不知她想得还是简单了。
凤栖鸾轻抿香茗,瞧着安如月得意模样,毫不客气道:“本宫不论楼兰是否破国,但本宫在金国是公主,在楼兰是皇后。安贵妃怎敢出言不逊?是否需要本宫请来皇兄,好好治治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
“你!”
安如月气得霍然起身,手指直指凤栖鸾。这下春桃可不客气,一把扭住她的手指,冷眼相视:“敢对娘娘不敬!”
“啊!松手!凤栖鸾你让她松手!”
一旁宫娥皆吓坏了,何曾见过这般阵仗?谁想凤栖鸾瞧着娇柔可人,手段却如此狠厉?
凤栖鸾却不急不缓地品茶:“待安贵妃学会如何称呼,本宫自会放手。也算代皇兄教你些规矩。”
安如月疼得冷汗涔涔,被春桃扭住的手指岌岌可危。尤其是见春桃那架势,怕是真会听令掰断她的手指。
良久,安如月唇色发白,终于败下阵来,再不復先前高傲:“永平公主,快让你婢女松手,本宫知错了。”
凤栖鸾这才示意春桃松手。手指得脱那刻,安如月如蒙大赦,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只会欺软怕硬。
她也不想想,若凤栖鸾毫无手段,如何坐得稳楼兰后位?
“贵妃娘娘日后须管好这张嘴,祸从口出。不送。”
安如月不敢多留,仓皇离去。那狼狈模样,连春桃都忍不住嗤笑:“娘娘,您瞧她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