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小的脑袋里,此刻在想着宫中还埋藏着多少看不见的刀子?
张氏背后,定然还有人!
否则,一个小小乳母,何来如此阴毒之物?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另一边,那个正被父皇轻声安抚的小团子身上。
苏杳杳!
冲喜而来的太子妃,不过是个傻乎乎又贪嘴的小丫头。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一次,在他遭遇危险之时,总是她撞破,替他挡了过去?
第一次冲喜,他有了好转。
第二次朱砂一事,也被她撞破
乃至今日,她误食毒汤,却揪出了张氏这条毒蛇。
一次是巧合?
那两次三次呢?
谢景修的心绪变得复杂混乱,原本笃定的认知开始动摇。
若是她真是那般愚钝无知,又如何能一次次“恰好”破坏阴谋?
可如果,她不是表面那般简单呢?
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为了那黄白之物?
还是说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想保护他?
这念头让谢景修头一次感到困惑,甚至有些心疼。
他看着小脸上挂着泪珠,时不时抽噎的苏杳杳,她看起来那么小,那么软怎么都不像一心怀叵测之人。
两个不同的想法在他脑中激战,让他对面前的小人儿有了复杂的情绪。
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波涛。
这时,庆云帝抚掌与谢景修两肩。
一脸担忧之色:“景修?可是身子不适?朕命人送你回寝宫”
谢景修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迟疑道:“儿臣儿臣无事。”
萧皇后趁机倚靠在皇上旁侧,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圣上,臣妾无能,治理后宫不严恳请圣上责罚。只是只是听那嬷嬷说起景祁,便想起近日景祁总是问起圣上。”
“说父皇总是来储秀宫看望哥哥,他也想圣上多陪陪他臣妾自知有罪,不敢求圣上宽容,只求圣上偶尔能去看看景祁那孩子。”
庆云帝看向泪眼婆娑的萧皇后,又想到近日来确实冷落了景祁。
心中生出愧疚,柔声道:“皇后莫要自责,恶仆欺主,防不胜防。是朕近日疏忽了你们母子,朕答应你,日后定会多抽出时间陪伴景祁。”
萧皇后闻言,泪水落的更凶了,连忙屈膝:“臣妾谢过圣上,圣上能偶尔想起我们母子,臣妾便心满意足。”
然而,站在一旁的谢景修心中却掠过些许异样感。
并非是他不愿父皇多关心弟弟,而是方才张氏的话指向不明。
这念头,一闪而过。
他立刻将这大不敬的想法压下,将目光落在另一边还在小声抽噎的小身影上。
与此同时。
周太医上前,恭敬的回禀道:“皇上,太子妃误食了极其微量的毒药,只是刺激了咽喉,并无大碍,微臣已将残毒尽数除去,休息片刻方可恢复。”
庆云帝这才彻底放心,微微颔首。
而谢景修,心中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