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自然想让娘娘心境开阔些，毕竟堂堂天子，怎能容忍后宫女子行寻常人家争风吃醋的行径。”
盎柔唇角浸着一如既往纯真的笑，但眼底却比在帝王身边时，多了几分得意与挑衅：“娘娘若是把陛下身边的女子皆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那怕是要将天下女子除尽，才能如娘娘所愿。”
这话之中敌意已然明显，从前还只是说些装模作样的话，如今也不知是不想将心中所想隐藏，还是因帝王不在，竟展露的这样直白，好似忘了自己身在长春宫。
玉珺眯着眼睛打量她，而后缓缓挪着步子，一点点靠近她。
“你好像有些厌恨本宫。”
她的语气没有掺杂半分疑问，而是直接下了定论。
“为什么？”玉珺一步步逼近她，“自打本宫知晓你的存在至今，从未对你动手，你这厌恨从何而来？”
无论是对一个会与她抢夺权势资财之人，还是对自己丈夫的另一个女人，都不应该是这种厌恨。
玉珺寻不出答案，视线仔仔细细在盎柔面上逡巡。
“娘娘说笑了，臣妾怎敢对娘娘不敬。”
盎柔在片刻的发泄后，很快便将露出的情绪尽数隐藏，依旧是那副纯粹懵懂的模样：“臣妾只是瞧着娘娘在凤仪宫面色不好，想着莫不是娘娘想窄了，便想来宽解娘娘一二。”
玉珺双眸微微眯起，此刻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站得这般近，她看着盎柔这双与元禧皇贵妃相似的眉眼，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猜测。
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柔婕妤，你知不知你心里在想什么，全都挂在了脸上。”
盎柔神色一僵：“娘娘此言，臣妾倒有些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吗？也是了，你如今年岁还小。”
玉珺好兴致地提醒她：“你现在满脸都写着，你是专程来瞧本宫笑话的。”
不等盎柔反应，玉珺直身后扣住了她的下颚。
盎柔陡然一惊，下意识便要挣脱，但玉珺手中用了巧力，让她越是动下颚越疼。
她想抬起手来推拒反抗，玉珺直接开口：“柔婕妤有了身孕，还不赶紧将她扶住了，莫动了胎气。”
兰荣当即应了一声，同旁边的宫婢一齐上前来，将盎柔的手臂控制住。
“你们要做什么！这、这是宫中！”
盎柔下颚上生受的力道让她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但她颤抖的唇瓣足可看出她的慌乱与害怕。
玉珺手腕转动，仔仔细细瞧着她的脸，将她的容貌细看的同时，自然也发现了她神色的变化。
她轻笑一声：“就这点胆子，竟还敢上门来挑衅，本宫当年守王府之时，你怕是还在乡间玩泥巴。”
她有心试探，咬重了乡间二字。
而下一瞬盎柔眸底果真闪过恨意，却紧紧咬着唇一言不发。
玉珺心觉好笑，这算是有点心眼，但却不多，知道不能随意胡言，却不知这一双水灵灵的眸子能告诉旁人多少秘密。
生的这般像，还不愿听与乡间有关的话，是原本在京都之中生活过，后被流放的宋家人吗？
那究竟是谁，竟想着将这样一个心智未熟的姑娘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