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白雨雾站在会议厅的投影仪前，切换着设计方案的幻灯片。
她的声音清晰而沉稳，没有一丝过去的怯懦：“这次的系列，我们采用了新型环保材料，确保每一件作品既美观又可持续。”
台下坐满了各大集团的总裁，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像是盯着一块稀世珍宝。
她的设计太独特了，既有商业价值，又有艺术深度，谁都想抢到授权。
而在这群人中，晏九迟坐在最后一排，目光一寸不离地黏在她身上。
他瘦了，西装依旧笔挺，但眉宇间的疲惫藏不住，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
这几个月，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自从发现白雨雾是假的之后。
那个冒牌货，披着白雨雾的皮，却处处让他窒息。
她不懂他为什么总在深夜盯着咖啡杯发呆，不懂他为什么每次路过花店都会驻足，更不懂他为什么会在梦里一遍遍喊雨雾。
她也不再是那个初恋时会让他怦然心动的珊珊了，现在她的骨子里只有市侩。
她只会冷笑：“晏九迟，你真是贱，人都消失了，现在装什么深情？”
他忍无可忍，终于把她关进了地牢，逼她说出真相。
可真相更让他崩溃。
白雨雾没死。
她活着，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
不再是那个小心翼翼讨好他的白雨雾，不再是那个满眼都是他的白雨雾。
她自信，从容，甚至不再看他。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会议结束，人群蜂拥而上，争着和她谈合作。晏九迟站在原地，喉结滚动，终于挤出一句：“雨雾。”
她的背影微微一僵，但没有回头。
他上前一步，声音沙哑：“我们谈谈。”
白雨雾终于转过身，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晏总，如果是商业合作，请和我的助理预约。”
他呼吸一滞，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
她叫他晏总？
曾经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白雨雾，现在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还对他如此疏离。
他伸手想抓住她，可周叙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侧，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挡在他面前。
“晏总，请自重。”
晏九迟瞳孔骤缩，手指掐紧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周叙深，他的死对头，现在却成了她最信任的人。
他死死盯着白雨雾，声音卑微：“雨雾，我错了求你，回来好不好？”
白雨雾静静地看着他，唇角微扬，却不是对他笑。
“晏总，过去的事，我已经忘了。”
她转身离开，高跟鞋清脆作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