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一声声充满绝望的哀嚎回荡在江面,闷沉的喊声在寂静黑暗的夜色下显得有些阴森诡异。
拍打水泥石壁的声响如同擂在胸口,我注视着江面上金红交错的光亮,悄然咽了口唾沫,皱着眉低声道:“那些声音是桥桩里被困住的人?”
“不。”柳妄之长身玉立于河岸,墨发黑衣全然融入夜幕中,“建桥之初尸骨就已经融入桥桩,准确来说,他们现在的状态已经不能再被称作‘人’了。”
也是,如果真是柳妄之说的那样,这两人都被以“打生桩”的方式祭了桥,那这么多年过去,尸骨都不知道化成什么样了,他们又怎么还能被称之为“人”呢。
不过一缕困梏其中的怨魂罢了。
“柳妄之,这里不是京城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事儿?”
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在京城界限,竟然还真有人敢这么胆大包天?
柳妄之凝视不远处的桥路,面无表情的淡道:“之前似乎与你说过,你们人的世界并不是只用眼睛就能辨清黑与白的。想要知道其中缘由,或许你该听他们来讲。”
沈家一事已经算是前车之鉴,听到这话我微微一怔,不敢去设想其中暗藏的隐晦,眉头不由越拧越紧。
他却面不改色地抬手汇聚灵力,轻弹指尖,一团金光向着桥桩上的石壁迸射,那不停闪动的符文转瞬熄灭,算是安定了下来。
拍打水泥墙的声音渐渐小了,桥桩里的哀嚎也慢慢停息。
柳妄之隔着河面迎风而立,薄唇轻启,对着那两缕怨魂沉声道:“桥下何人,祸害那么多条人命不够,为何还不肯放他们离开?”
沉默两秒,一个略微沙哑的年轻男声,从桥桩里闷闷传了出来:“此桥我们说了算,我们在这儿日夜受苦,凭什么他们来去自如?”
这道声音落下,另一个桥桩里传出一个稍微年长些的男声:“就是啊!我们困在这里几十年,从没有谁管过我们,你们又是哪冒出来的,凭什么多管闲事儿!”
别说,这两个怨魂还真是气人,刚才还喊得那么惨,这下替他们稳住封印,竟然又开始出言不逊?
“诶我说,困在那边桥桩里的,难道没看出来我们是来帮你们的吗?”我站在柳妄之旁边,对着那两个不识好歹的怨魂喊道。
“帮我们?”年轻的男声有些惊讶,迟疑了一会儿,又说,“我们都是被打生桩的人,魂魄注定得困在这里守着这座桥,连阎王都不收我们,你们要怎么帮?”
我对这事儿还真没主意,嘴巴张了又闭,顿时一阵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