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燕既望又往回走了几步。他一脚踹在了躺在地上的行刑者身上,然后道:“起来。”
两人虽然浑身酸软无力,却依旧努力支起了身体。
燕既望将手中的狼牙棒塞到其中一人手里:“去,把他的腿打断,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再站起来。”
对方愣神,半天没反应过来。燕既望又抽刀,锋利的刀刃对准了对方的脖子。
“去,砸了他的一条腿,要不然朕就砍了你的头。”燕既望道。
那人挣扎了许久,刀锋已经割破了皮肤,鲜血低落时,那人再也绷不住了。他发出沙哑的叫喊,拖着狼牙棒爬起来,走到了燕绥之面前。
他冲着燕绥之磕头,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对不起啊将军,我婆娘刚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还答应了她今日早早归家,给她带一串糖葫芦。”
燕绥之的喉头已经被腥腻的血气塞满,想说句话也成难事。他只能抬起眼皮,看向对方高高举起的狼牙棒。
若是一条腿换一条命,燕绥之是愿意的。
可是,男人的话让他想到了自己院子里还有一个等他归家的人。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清脆的响声从身体里炸开,燕绥之的视线变得模糊,疼痛几乎将他的五感淹没。
在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燕既望的声音:“你也别闲着,把他的脚筋挑了,不然你也得死。”
接着,他感受到自己的脚后跟传来剧痛,耳边传来燕既望的轻笑。
笑声之后,是燕既望吩咐黄公公的声音:“去给皇叔报信,就这样说”
巽王府内,林醒醒一直守在神台边,盯着烛火,盯着烛蜡,盯着那张写了“燕绥之”三个字的红纸。
她觉得眼睛都要看酸了,但不敢错开眼眸。
突然间火苗跳跃,一滴蜡油即将落下。她嘶了一声,心里又把真守这个狗东西骂了个来回时,蜡油忽然凝住了。
它如同泪珠一般挂在蜡烛上,风吹不动,火燃不掉,就这样挂在上面,仿佛一颗眼泪。
林醒醒看了半晌,仍然没想明白这是个什么道理。
遇到燕绥之,她老是遇到一些她都无法参破的异象。
院内大门忽然被叩响,珠圆玉润齐齐看向门口。林醒醒道:“不是不能随便进出吗,这时候是谁在敲门?”
珠圆应道:“奴婢去看看。”
林醒醒扫了眼屋檐下断线似的落雨,又看了看门口快要汇集成水潭的积水,果断指向燕南。
林醒醒:“姑娘家少淋雨为好。燕南,应个门应该不违背你家主子的意思吧?”
燕南:好了,他的确没有违背主子的意愿,倒是被王妃记恨上了。
他打了把伞冲入了雨幕中,打开大门,只见淋成了落汤鸡的管家矗在门口。管家扯着嗓子喊:“王妃,王妃!王爷他——”
最后一个“他”字拉得老长,林醒醒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她回头看了看神台,确认那张红纸上没有出现第二滴蜡油,这才稍稍将心塞回去了一点。
珠圆撑着伞,林醒醒走到了院门口。她努力学习燕绥之的冷脸,看向管家:“把话说完。”
管家抖着嗓子道:“王爷因不配合调查被人失手打成重伤,此时在顺天府门口示众。大爷从幽州出逃,王爷私下与兀术人见面,两件事对巽王府有极大的影响。”
林醒醒才不管有什么影响,她只是问:“王爷能接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