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燕绥之明白,圣上特地将这两人找来,可不是为了网开一面的。他动了动手腕,铁链哗啦啦的响。
燕既望闻声投来视线:“怎么,有话要说?”
“圣上想要我说什么?”燕绥之反问。
听到这话,燕既望哧笑出声:“你还想隐瞒,是吗?”
他啪地甩下白渡城巡防大营寄出来的密信,看向燕绥之的眼神变得锐利,那双三角眼格外突出。
“这封信里明显另有隐情,你的下属还真为你着想。
而且,若是没有隐情,为何燕以乐接到你的密信后,偷走了幽州大营的城防图就跑了?”燕既望反问。
“大哥不会背叛大雍。”燕绥之肯定道。
燕既望回身,端起一旁的滚茶,直接泼到了燕绥之的脸上。
热茶燎起一片滚意,燕绥之甩了甩脑袋,将挂在脸上的水珠甩出去。与此同时,他的心底也有疑问。为什么鹞子队给大哥报信后,大哥就只身离开了大营。
难道隐藏在鹞子队的暗桩在大哥面前暴露了,大哥发现了线索,所以跟上去探查究竟?
所以燕既望以此为引子,加之他自己主动呈上去的证据,想试图拉整个巽王府陪葬。
可燕既望的目标一直都是他,这又为什么要扯上巽王府?难道燕既望认定燕以乐得知什么秘密吗?
而且他猜测,这个原因和他的声望无关,应该更隐蔽些。是那种无法宣之于口、拿不上台面的秘辛。
所以燕既望只能用“通敌卖国”这个大帽子,一直找他的麻烦。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线索不够,他实在捋不出头绪。
不过,他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下。
可燕既望显然被燕绥之的沉默激怒,他看向身后的两名行刑者:“若是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你俩的脑袋也别想留了。”
他用力摔了手里的杯子,一旁的黄公公连忙迎了上来:“哎呦我的主子欸,打死旁人不打紧,把您金贵的身子气坏了可就不好了。”
公公忙着给燕既望沏茶揉手,而燕既望看向那两个行刑者:“还不动手?”
“动手”二字就像是某种玄妙的开关,两人一听,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他们眼底开始充血,红血丝几乎要占据所有的眼白。握着鞭子的手也变得格外用力,手背上青筋凸显,看起来格外骇人。
燕既望的唇边扬起一抹笑意:“燕绥之,这两人可是你的营帐里出来的兵。好好感受你的兵手下的力气到底够不够格。”
话音落下,一声凌厉的鞭声响彻刑房。霎时间,燕绥之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皮开肉绽的血痕。
若是再深一些,他的颧骨都要被打碎了。
即便如此,燕绥之依旧没有出声。他咬着后槽牙,生生将那一抹痛意吞了下去。
看到燕绥之脸上几乎破相的伤痕,燕既望的心底充斥着奇异的爽感。
要知道,大雍有个不成文的律令。若是面容有损、身有残缺者,是无法继承大统的。
他端起茶杯,掩住了唇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