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醒醒也被他震慑到,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看向男人淡然的面孔,她原本的紧张和烦闷被冲淡了一些。她定了定神:“跟我回屋。”
进屋之后,林醒醒招呼珠圆玉润去布置了一方小小的神台,立刻供上了朱砂笔。接着,她又要燕南去取了公鸡血。
她拿出八卦镜,借用烛火的光照到八卦镜上,再反射到公鸡血中。
珠圆忍不住道:“王妃,这是干吗啊?”
“本来是想用太阳晒过的公鸡血增阳气,但今日没有太阳,只能利用八卦镜和烛光人为制造一点阳气了。”
珠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站在一侧,不敢打扰王妃的举动。
做好了公鸡血后,她去神台上请了朱砂笔。端着笔和鸡血的林醒醒走到了燕绥之身后:“麻烦你卷起袖子,露出胸口。”
燕绥之照做,露出精壮的小麦色胸膛。
她注意到他的胸口上有一条增生的暗红色疤痕,如同蜈蚣一般横贯胸口,颇有开膛的趋势。
光是用眼睛看,林醒醒都觉得他当时受伤的情况肯定很凶险。
见她一动不动,燕绥之抬眼看她:“等什么呢?”
林醒醒这才反应过来,她凝神静气,将朱砂笔探入鸡血中,一鼓作气在他的胸口上写下了符咒。
林醒醒轻声道:“我知道你不信这些玄学术法,但是你信我就好。你信我,你一定能平安回来。”
她眼神坚定,看向他时格外郑重。燕绥之眸光微闪,还是点了点头。
接着,她又在他的两条小臂上写了符咒。
细细的毛笔蘸着黏腻的血液涂过燕绥之的皮肤,他略有些不适应。他不信这些东西,可不知道是林醒醒的话语作祟,还是那鸡血里掺了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微微发烫。
连笔收尾,林醒醒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而当她将朱砂笔重新放回神台上时,阴沉的天际变得愈发古怪,白天直接成了黑夜。
霎时间,整个屋内都暗下来了,诡异的气氛在众人间回荡。
林醒醒擦了把汗,看向燕绥之:“回来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你胸口那道疤到底怎么回事。”
正在整理外袍的燕绥之手下一顿,他缓缓抬头看向林醒醒,说:“好。”
燕绥之喝了一盏茶,抬脚便往屋外走去。燕南追了上去,却被他按在原地:“府尹未传,就不要去。”
燕南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不要节外生枝,也不要自投罗网。
燕南颇为艰难地顿住了脚,他犹豫道:“我陪主子走到门口,可以吗?”
“不可以,你们全部留在院中,等我回来。”燕绥之道。
说完后,他吩咐家中府兵守住了院子,不许任何人出入。
林醒醒因脱力的关系,一直靠坐在椅子上。她看着燕绥之宽阔的背影,心底涌上了一种忐忑和无力。
剩下来的就只能交给天意了。
不多时,她听到了王府大门开合的声音。接着,倾盆大雨就这样落了下来。
侍女和燕南急急忙忙跑回檐下躲雨,他们拍打着身上的水珠,原本的惊惶和无奈也在这一声声巴掌中慢慢变淡。
可这时,黑压压的云层中传来滚雷,一道闪电将天空劈成了白昼。
原本黏好的仙人骑凤凰再度无风自倒,脖颈磕到桌角后,脑袋骨碌碌地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