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桌边落座,燕绥之给她盛了一勺燕窝粥,递过去时,他还是没忍住。
“这是作甚?”燕绥之问。
她当然不能说是要用玄学的方式给他加持。毕竟这人虽然不反对她搞风水堪舆,但就看他这副百无禁忌的模样,她就知道对方完全不信这个。
所以林醒醒道:“我觉得好看,你穿玄色肯定俏。”
燕绥之:
他轻哧一声,仿佛是被气笑了。
两人用完早膳后,林醒醒去拿吊牌,燕绥之借机换衫。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原以为还要费上一番口舌才能劝他换玄色带金饰,没想到他已经穿上了。
不过这么一看,燕绥之的确是生得好,一身玄衣在他身上显得是肩阔腰窄,身形舒朗。金线暗纹又衬得他器宇轩昂,加之头顶的金饰束冠,整个人越发舒朗。
林醒醒拎着那块雷击木吊牌道:“之前的借口是骗你的,要你穿玄色是为了搭配我送你的礼物。这是个保平安的吊牌,别摘下来。”
说着话,她将雷击木牌系在了燕绥之的腰间。
见他没有拒绝,林醒醒忍不住感慨,这把应该稳了。
而燕绥之看着那块木牌,心底生出些异样的情愫。外出征战多年,他总能看到同袍们的亲眷妻子为其送上平安符,但他一次也没收到过。
不管是母亲还是妹妹,无一人送过这样的物件。
没想到,他今日居然收到了一块象征平安的木牌。
可就在此时,原本乍现的金乌却被阴云挡住。闷雷滚滚而起,院子西北角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几人闻声去看,燕南冲在了最前面。不多时,燕南捧了一只从屋脊跌落的铜制脊兽。
这是个仙人骑凤凰造型的脊兽。曾有传说道,这是个被叛军追击到河边、走投无路的君王,他以为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了,没想到遇到一只大鸟飞到自己的面前。
君王骑上大鸟离开,自此化险为夷。
所以人们把他放在建筑脊端,寓意着逢凶化吉。
但此时此刻,如此结实的铜灌脊兽却摔掉了脑袋。不仅是凤凰的脑袋掉了,仙人的脑袋也落地了。
林醒醒闭了闭眼,心情沉入谷底。这是大凶之兆。
可燕绥之不以为意。他看了看燕南手里的东西,然后道:“不太重要,扔了便是。”
“不能扔!”
林醒醒一把抢过燕南手的东西,要他去拿了蛋清和蒸熟的糯米,混合后将两只脑袋又黏了回去。
很快,她用黄纸染上朱砂,将断裂处遮掩起来,供奉在屋内的西北角,还要珠圆拿了香供上。
刚刚点上香时,一阵风来,三根香折断了两根,只余一根长线。
林醒醒一看道这个香的模样,忍住了尖叫的冲动。
凶,更凶了。
若是有此香相,家中必定有人出事,血光之灾是绝对避免不了了。
此时,燕绥之眼神微闪,不自觉看向院外。他轻声道:“情况不对,有人围府。”
燕南立刻道:“属下出去看看。”
还没等燕南走出院门,管家慌慌忙忙地跑了进来。他步履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连颠了几步之后,管家站稳身形,终于找回了神智。
“王王王爷!出事了!”管家惊声大喊。
燕绥之神色未动,依旧是平日里的模样。他淡声道:“何事?”
“府尹大人手捧尚方宝剑登门,说是受御令派遣,请王爷移步顺天府衙配合调查。”管家道。
“调查什么?”
“调查调查调查调查王爷勾连兀术人通敌卖国一事!”
说到这里,管家狠狠咽了口口水,又哆嗦着嘴唇道:“府尹还说,大爷因和兀术人勾连事迹败露,从幽州大营出逃,至今生死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