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听了也起疑呢,老太太,别是。”
章嬷嬷话没说完,孙老太太却清楚她的意思。那三房媳妇蒋氏在三儿子未病前就不好相与,自打三儿子病后更是不知收敛。昨夜听了她打算让玫莹年底同去天津之事,别是又憋了什么坏水儿算计玫莹。
“你赶紧去三房打探,希望是咱们想多了。”
章嬷嬷应是躬身出去。
章嬷嬷尚未回来,三房的嬉姐儿却拎着描花金漆食盒进来,一脸孝顺,“祖母,看看我给你拎什么来了?”
不是说嬉姐儿昨夜歇得迟么,她倒起得早。孙老太太心下犯怵,面上却是一派慈爱,“你总是拿这食盒给我送茶汤,用得着猜吗?”
嬉姐儿嘟着嘴,站到孙老太太跟前摇手撒娇,“祖母就猜猜嘛,这样点破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哈哈哈。”孙老太太笑起来,“你个鬼灵精,今日怎么是你给我送茶汤?上次你妨姐姐不是说这次她给我送的么?”
孙嬉松开手,掌心起了层薄汗,“妨姐姐病了,祖母,我阿娘让玫莹表姐去给您买茶汤,说她这些年尽得祖母您眷顾,就该给您好好尽孝。可是门房说她出门后一直没回来,我担心祖母吃不香早饭,匆匆去屠家茶汤店找玫莹表姐,结果人家根本就没去。祖母,玫莹表姐太不像话了。”
这是她在心里反复练习了好多遍的说辞,阿娘说面对祖母时不要惊慌,否则就要穿帮。阿娘要是在就好了,可以看看她说得好不好。
果真是要出事,孙老太太不动声色,心底却乱成麻团。
“知道了,她回来我罚她。”
陆玫莹要受罚?而且是祖母罚她,孙嬉喜于言表,一边从漆盒里取出一碗茶汤,一边说:“那孙女不耽搁祖母用早饭了,您赶紧用,茶汤还热呼着呢。”
孙老太太点头,目送孙嬉打帘出去。
章嬷嬷正巧打帘进来,看着桌上摆放的茶汤,又看向孙嬉离去的方向,“老太太。”
“先别说话,蒋氏那贱人定是对玫莹用了手段,现在最紧要的是先找到玫莹的下落。你悄悄派几个人出府去找,不准大张旗鼓的找,而且要警告那些人嘴巴给我闭紧了。此事没那么简单,蒋氏肯定还有后招,三院那里派人盯牢了,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即来回话。”
“是。”
章嬷嬷领了差事打帘出去,孙老太太手里的檀香珠串不停地转。
太阳已经出来了,温暖的光线透过门缝往里钻。尘埃在光线里乱舞,时隐时现。
陆玫莹盯着那光线好一会儿,脑袋里的迷迷糊糊才渐渐清明过来。
环顾四周,这是间极为普通的屋子,倒是不缺桌椅板凳,也不缺生活气息,能确定的就是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她动了动身子,发现手脚都被人绑起来弃在床上。
明明记得她出门是给外祖母买茶汤的,上了汽车,然后然后她就睡过去了?
不对!
睡过去之前她闻到一种香气,她还想那是不是孙妨喜欢的香气,所以多吸了两口。
不!
不!
那香气有问题,孙妨不在车上不可能有什么香气!
陆玫莹听到有鸡叫声,空气里还有鸡屎的臭味。
她要赶紧离开这里,艰难坐起身,接着蹦下床,结果没站稳摔倒在地还碰倒了板凳。
老旧的木门立即就被人从外推开,接着一个系着围裙的麻衣男子蹲在她面前,笑得很是猥琐,“送你来的人说你是个弃妇,更是个尤物,老子还没享受过呢,你激动什么呀?”
秽语入耳,陆玫莹知道自己早晨大意中了他人圈套。
“你是谁,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