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一根烟递给马正平。
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前一后踱到了医院后边的小花园里站定。
“马哥，”陈默压低声音问道，“我想打听下，咱们医院除了缺黄精，还有哪些药材缺口比较大的？”
马正平吐出一口烟圈，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默，这小子打的什么算盘，他门儿清。
“陈小兄弟，”马正平弹了弹烟灰，“你的意思哥知道。你是徐大夫介绍来的，我也跟你交个底。”
“那些用量稳定的大宗药材，都有固定的供应商。人家不是背景硬就是年头久。”
他顿了顿，看着陈默，“像你这样单打独斗的散户，要不是这次黄精缺口实在太大，我们这边是根本不收的。”
“你别看我在医院当采购员，好像挺有权利的。”他凑近了些，声音更低，“但是说白了，很多货源的收购都是上面领导一句话的事儿，我做不了主。”
陈默心下一沉。他上次打听过，马正平就是专门负责采购的。
如果连他都这么直白地说插不进手，那短期内想挤进常规药材供应商的行列里，怕是没戏了。
马正平看着陈默的神色，嘴角却微微一挑。
他利落地把烟头在地上捻灭，话锋一转：“不过嘛”
陈默立刻抬起了头。
“咱们这片山里，偶尔还是能碰上点儿‘好货’的。”
马正平的声音李带着意味深长，“你懂哥的意思吧？”
陈默心头一跳，试探地问道：“马哥，您说的这‘好货’该不是单指人参、鹿茸那类有数的名贵东西吧？”
马正平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笑容：“只要量不至于太惹眼，是市面上公认值钱稀罕的玩意儿你都可以拿来问问哥。”
他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路子，是有的，走特殊采购就行。”
“明白了，马哥！”陈默眼睛瞬间亮了，心中豁然开朗，“那这次一千斤黄精结完，下次啥时候再要？”
马正平一边往回走，一边随口道：“只要你保证都像今儿这成色，隔个十天半月的，再送下一批就成。”
两人走回医院大楼门口，陈默立刻塞了一包松子到马正平手里。
马正平低头看了看那包松子，没推辞，顺手就揣进了工作服的口袋里。
他确实挺喜欢这个有眼力劲儿又懂规矩的小伙子。
告别了马正平，陈默带着成星海快步来到二楼的县医院会计处。
他掏出那张刚拿到的结算凭据，准备结算那一千斤黄精的钱。
会计处柜台里，坐着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会计，戴着一副老式的圆框眼镜。
鼻梁挺高，嘴唇却很薄，透着一股子精明劲儿。
看到那张标注着一千斤黄精的结算单，女会计厚厚的眼镜片后眼神不易察觉地闪了闪。
她没急着按流程结算，反而将那张纸条拿到眼前，仔细审视着上面马正平的签字和公章，开口盘问：
“这张单子是哪儿批的条子？货，都仔细验过了？”
“验过了，货都入库了，不然哪能拿到这结算批条？”陈默观察着女会计的神色，眉头轻蹙。
“对对对，都搬进去了！”成星海站在后头，傻乎乎的跟着搭腔。
“你们俩是新面孔，我不认识。”
女会计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虽说有条子，但该走的流程不能省，我得谨慎点。”
她顿了顿，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腔调继续说：“这样吧，我拿着条子去核实一下情况。你们明天再来问问结果。”
说着，她就要把陈默递过去的结算凭据收进抽屉。
陈默眼疾手快，一把将纸条抽了回来！
“哎！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