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莺莺在自己的院中气得砸碎了一整套茶具。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赵莺莺打听到宁瑶白天都在医馆里忙活，便寻了个由头悄悄溜进她的住处。
听雪轩内空无一人，她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一眼便看见了挂在屏风上的新衣。
八彩织金晕间裙，料子是时下最难得的云锦，在日头下泛着流光溢彩的光泽，裙摆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祥云纹样，华美至极。
宁瑶穿上它，不知道会是何等的耀眼夺目。
赵莺莺从袖中摸出一把早已备好的剪刀，一手扯住裙摆，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对准华美的布料便要剪下去。
好痛！
掌心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赵莺莺被迫松开手，惊疑不定地看向自己的掌心。
一道细小的伤口上，正渗出乌黑的血迹，伤口周围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
裙子上有毒！
手上的腐烂还在蔓延，剧痛让她几近昏厥。
为了保住这只手，赵莺莺别无他法，只能一咬牙，捡起掉落在地的剪刀，将掌心那块烂肉狠狠剜了去。
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她不敢耽搁，胡乱地从袖中扯出帕子包住血流不止的掌心，随后踉踉跄跄地逃离听雪轩。
仓皇的脚步声彻底远去之后，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屋后缓缓走出。
宁瑶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
她静静地看着沾血的剪刀，和被扯得变了形的裙子，眸光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早就料到会有人坐不住。
无论是太后的请帖，还是她与三皇子愈发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都足以让某些人视她为眼中钉。
这裙上淬的正是她新近才从一本古籍上瞧见的方子，毒性猛烈，只有剜去腐肉才能保住性命。
这剜肉之痛，足以让人刻骨铭心了。
宁瑶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想动她，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太后寿宴，设在宫中御花园。
水榭歌台，衣香鬓影。
靖王妃领着宁瑶在侍女的指引下缓缓落座。
不远处的席位上，司徒月正端坐着，眉眼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郁色。
宁瑶心头一紧，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关于梁润，她实在难以交代。
正心虚着，又一个熟人出现在了视线里，章衡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了司徒月的身边，姿态很是放松，脸上还挂着一抹温和的笑。
宁瑶有些不明所以。
靖王妃见她面露困惑，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他们二人已经订下婚约，下个月便能完婚。”
宁瑶倏然睁大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再次看向司徒月，那张脸上没有半分待嫁新娘的喜悦，反而像是戴上了一张精致的面具，将所有情绪都隔绝在外。
也是，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早已经死了。
靖王妃捡起一块精巧的点心：“起初，陛下对他们两家的这门婚事并不满意。后来也不知章衡同陛下说了什么，他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