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直播结束后,贺知书看着满屏的谩骂,只觉得胸口空落落的。
他以为道歉能让许清欢回心转意,可手机里连一条她的消息都没有。
攥着手机坐了半晌,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冒出来。
光道歉不够,他要把对她们的亏欠刻在身上,让许清欢看见他的决心。
他立马就往纹身店跑,指着胸口的位置,咬着牙说。
““纹‘许清欢’和‘贺笑笑’,用最粗的针,颜色要深。不用打麻药!”
针尖刺破皮肤时,尖锐的痛感传来,他却盯着纹身师手下渐渐成形的名字,嘴角勾起一丝偏执的笑。
这样,许清欢总该相信他真的知道错了吧。
纹身还没结痂,贺知书就迫不及待去找许清欢。
他站在别墅门口,一把扯开衬衫领口,露出胸口还泛着红肿的两个名字,声音带着急切的期待。
“清欢,你看,我把你和笑笑的名字刻在这儿了,以后我走到哪儿都带着你们,再也不会忽略你们了。”
许清欢的目光落在那两个歪歪扭扭、还沾着药膏的名字上,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冰冷。
她上前一步,手指尖先轻轻碰了碰那片没有结痂的皮肤,在贺知书以为她终于动容时,突然发力,指甲狠狠掐进未长好的伤口里,顺着纹身的纹路往下划。
“啊!”贺知书疼得浑身发抖,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胸口的血顺着指缝往外涌,染红了许清欢的指尖。
许清欢的声音又冷又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贺知书心里。
“贺知书,你觉得把名字刻在胸口上,就像给脏东西贴了张干净的纸,就能假装自己不是个杀人犯了?”
“笑笑被噎住时,你在干什么?你在跟林照棠吵谁更委屈!她最后断气时,眼睛还死死的盯着你,你现在刻个破名字,就能让她活过来吗?”
她松开手,任由贺知书跌坐在地上,抬手看了看指尖的血,从包里掏出湿巾,用力擦了好几遍,像是沾了什么剧毒。
“你这不是忏悔,是恶心。你刻的名字,不是为了记住,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点,是为了逼着我原谅你!你怎么这么自私?连赎罪都要拉着我和笑笑陪你演这场戏。”
贺知书趴在地上,胸口的疼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却还是伸手想去抓许清欢的脚踝。
“清欢,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改”
许清欢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力道大得让贺知书发出闷哼。
“改?”
“你改得了什么?改得了你当初为了林照棠,连女儿的求救都听不见?改得了笑笑坟头的草都长出来了,你才想起要装模作样道歉?贺知书,我告诉你,不管你怎么做,笑笑的命永远回不来了。”
她俯身,凑到贺知书耳边,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恨。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你,生下笑笑。如果能重来,我宁愿从没认识过你,也宁愿笑笑从没来到这个世界上受这份罪。你以为我还会原谅你?除非笑笑从坟里爬出来说她不恨你,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就算把心肝挖出来给我看,我也只会觉得脏了我的眼睛。”
许清欢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
“你走吧!”
“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也别再提笑笑的名字。你不配当她的爸爸,也不配再出现在和我们有关的任何地方。”
说完,许清欢转身进了屋,“砰”的一声关门声,震得贺知书耳膜发疼。
贺知书趴在门外,手背被踩得发麻,胸口的血还在流,可这些疼都比不上心里的窟窿!
许清欢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把他最后一点希望砸得粉碎。
他终于明白,许清欢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