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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书醒来的时候，林照棠已经走了。
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现在只要把许清欢追回来，一切就可以重新回到正轨。
可贺知书蹲在别墅门口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看见那辆熟悉的白色轿车。
贺知书立刻起身冲过去，在车子即将驶离的瞬间，直接站到了车头前。
“吱——”刺耳的刹车声划破清晨的宁静，车头离他的膝盖只剩一厘米。
许清欢推开车门下来，脸色冷得像冰，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
“贺知书，你想死就直接死在我眼前，别用这种方式恶心人。”
贺知书心头一紧，伸手想去拉她的手腕，却被许清欢狠狠甩开，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两步。
他急得声音发颤。
“清欢，你听我解释！”
“我已经把林照棠赶走了，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许清欢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冷笑出声，眼底满是嘲讽。
“重新开始？”
“贺知书，你不会真以为，把林照棠赶走，就能抵消你所有的错吧？你把我和笑笑当成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
“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知书脸色发白，伸手想再靠近，却被许清欢一个警告的眼神逼停。
“那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
他几乎是哀求着开口，只要能让许清欢回来，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许清欢的目光骤然变冷，落在他脸上时带着彻骨的寒意。
“很简单。笑笑是因为你和林照棠纠缠，没看好她才被噎死的。我要你在所有人面前，给笑笑道歉。”
贺知书愣住了，随即咬了咬牙，几乎没有犹豫。
“好，我答应你。”
他只想着尽快求得许清欢的原谅，完全没顾上“所有人面前”这几个字的重量。
当天下午，贺知书就打开了直播。
镜头里的他头发凌乱，眼底带着红血丝，刚一开口，声音就发哑。
“今天开直播，是想跟我死去的女儿笑笑道歉。”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一字一句道。
“笑笑的死，全都是我的错。那天我因为林照棠的事心烦，没看好她，让她偷偷抓了颗糖吃，最后被噎住是我忽略了她，是我害死了她。我对不起笑笑，也对不起清欢。”
话音刚落，直播间的评论瞬间炸开了锅。
【原来自己女儿是这么没的！贺知书你还是人吗？】
【为了别的女人忽略女儿，现在还有脸求原谅？】
【赶紧滚吧，别再祸害许清欢了！】
【心疼笑笑，更心疼许清欢，怎么就遇上你这种男人！】
恶毒的评论一条接一条刷满屏幕，贺知书看着那些字眼，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可他没关直播，只是死死盯着镜头，像是在对许清欢证明自己的决心。
只要能让她回来，这点骂声，他认了。
许清欢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里映着贺知书泛红的眼尾，他那句“全都是我的错”像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
她捂住嘴，压抑的哭声还是从指缝里漏出来，肩膀止不住地发抖。
“笑笑笑笑是不是等这句话等了好久啊”
明明女儿被噎住时，贺知书还在和林照棠争执；明明她抱着浑身冰凉的笑笑崩溃时，贺知书连一句像样的愧疚都没有。
可现在这句迟来的道歉，还是让她心疼得快要窒息。
她的女儿，本该在爸爸的呵护下长大，却连一句认真的道歉，都要等这么久。
谢淮声坐在她身边，递过纸巾的同时，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放得极柔。
“清欢，别哭了。笑笑的在天之灵一定能看见的，她知道爸爸终于认错了，也知道你一直都在为她难过。”
他看着许清欢哭红的眼睛，眼底满是心疼。
这些日子，许清欢总是强装坚强，只有在深夜想起笑笑时，才会偷偷掉眼泪。
如今贺知书的道歉，像是解开了她心里的一道结，却也让积攒许久的委屈彻底爆发。
谢淮声拿过遥控器，轻轻关掉了直播，把手机放在一旁。
“别再看了，对眼睛不好。你已经为笑笑做了很多，接下来该好好照顾自己了，笑笑也不希望看到你一直这么难过。”
许清欢靠在他肩头，眼泪渐渐止住，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淮声，你说贺知书他，是真的知道错了吗？”
谢淮声顿了顿，伸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语气认真。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知道错，重要的是你心里的坎，是不是能稍微过去一点。清欢，你不该一直被困在过去，你值得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