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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声的手缓缓松开，掌心残留的温度还在，刚才那股偏执的劲却像潮水般退去。
他直起身，顺手帮许清欢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眼底的急切被克制的温柔取代。
“你刚醒，别累着，我去给你热碗粥。”
接下来的日子，谢淮声把许清欢照顾得无微不至。
每天变着花样做她爱吃的清淡菜，按时提醒她换药，甚至会在她睡前读几页书。
那些细节，是贺知书从未给过的妥帖。
许清欢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像被温水浸着，却总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愧疚。
一周后，谢淮声突然牵起她的手，眼底闪着期待的光。
“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停在城郊的山脚下，沿着熟悉的石板路往上走，许清欢的脚步渐渐快了起来。
当那间爬满青藤的旧木屋出现在眼前时，她猛地停下，眼眶瞬间红了。
这是他们年少时的秘密基地，夏天藏西瓜，冬天堆雪人，她曾在这里跟谢淮声说，以后要找个像他一样温柔的人。
谢淮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里面的旧木桌还在，桌上甚至摆着当年他们一起折的纸船。
“还记得吗？”
“我每年回国都会来打扫，总想着说不定哪天能带你再来。”
许清欢走到木桌前，指尖拂过纸船的纹路，突然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下来。
“那时候你总跟在我后面，我爬树摘果子，你就在下面举着篮子喊‘姐姐小心’。”
谢淮声走到她身边，声音里带着怀念。
“可不是嘛。”
“我还跟你说，等我长大了，要娶你做新娘子。要是当年我没被家里逼着出国，要是你没在我走后遇到贺知书”
许清欢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怅然。
“过去的事，别再提了。”
“我们都不是当年的样子了。”
谢淮声突然转身，认真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多了几分坚定的执拗。
“可我对你的心意没变。”
“清欢，我这次回国，就没打算再走。以前我没守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现在我不会再把你让给任何人”
“不管是贺知书，还是别的谁。”
他伸手想去碰她的脸，却在半空停住，怕惊扰了她。
“我知道你现在还没走出来，没关系，我可以等。但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只远远看着你。以后你的喜怒哀乐，我都要参与，你的未来，我想陪着你一起走。”
许清欢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这么多年，她习惯了隐忍和退让，习惯了把自己裹在坚硬的壳里，可谢淮声的话，却像一束光，照进了她灰暗的世界。
许清欢的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坚定。
“谢淮声！”
“我”
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衣角。
“我现在还没办法完全忘记过去，也没办法立刻像你期待的那样”
谢淮声立刻打断她，语气里满是急切的温柔。
“我知道。”
“我不要你立刻忘记，也不要你勉强自己。我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陪在你身边的机会，好不好？”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放得更轻，像怕惊扰了她。
“以后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想说话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坐在这看风景。我不会逼你，也不会催你，就慢慢等，等你愿意往前走的时候，我再牵着你的手。”
许清欢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那道坚硬的壳，好像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她吸了吸鼻子，擦掉眼角的泪，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那是自从笑笑走后，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她轻轻点头，声音虽轻，却清晰地落在谢淮声耳里。
“好！”
“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谢淮声猛地愣住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眼眶瞬间红了，伸手想去抱她，却又怕吓着她，最终只是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很热，烫得许清欢心头一颤，却没有抽回手。
“清欢，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