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桌子上的窝窝头、米汤和咸菜,齐敬儒大发雷霆,将桌子拍得震天响。
“官人、官人!”
“这是发生了何事?”
闻言,一名布衣荆钗的中年女子很是慌乱,急忙跑入了堂中。
齐敬儒脸色极差,伸手点着桌子上的咸菜,向女子怒斥道:“今日出门前,我特意交代过。”
“小杨大人要来府上做客,要你多炒几个好菜!”
“你怎么就拿这些咸菜稀汤来招待客人?”
那中年女子神色一滞,难为情地垂下了头去。
“官人,不是我不愿意给小杨大人备好酒好菜。”
“实在是家里的银子不够用啊!”
“昨日刚结了幕僚、仆役的俸禄,还有这三个月来公务接待的费用。”
“省下来的银子还得精打细算用着,才足够支撑到月底。”
“若是今日炒几个好菜,再备一壶好酒”
“那剩下的银子,可就用不到月底了!”
“再说,这咸菜清粥,不也是咱们府上一贯的吃食”
齐敬儒不悦地扳起了脸。
“我是谁?”
“小杨大人又是谁?”
“小杨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这样招呼人家吗?”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说着,齐敬儒胡乱摆了摆手,将那妇人遣了下去。
“小杨大人,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拙荆每日都是这样,什么都要斤斤计较。”
“您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齐敬儒满脸歉意,向杨凌赔笑道。
演,你接着演!
杨凌始终笑而不语,就这么默默地看着齐敬儒表演。
昨日还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招待着,怎么到了今天,居然连两个热菜都炒不出来了?
这不是把人当傻子骗么?
见杨凌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己,齐敬儒仿佛有些尴尬似的咳嗽了两声。
“小杨大人,你一定觉得我有些夸张,是吧?”
“依照大渊律法,正二品官员每年的俸禄有七百三十二石,合三百六十六两白银。”
“这么一看确实不少,足够我一家老小吃穿不愁了,对不对?”
“但除了一家四口日常支出外,这幕僚、仆役的俸禄,也要从我这里出。”
“甚至就连公务开销,都需要我自掏腰包。”
“每天一睁眼,就是几十张嘴在等着吃喝。”
“我若是不勒紧裤腰带,这几十张嘴就全都要喝西北风呐”
齐敬儒喟然长叹,说到激动处,甚至还掉了几滴激动的眼泪。
不得不说,他的演技堪称炉火纯青,甚至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没记错的话,这老登贪墨的数额,绝不再郑远山之下!
现在他还有脸在自己面前哭天喊地地说自己没钱?
这不是纯扯淡么!
“没想到啊齐大人,你身为都察院一把手,竟然还过得如此清苦。”
“简直是吾辈楷模、大渊典范呐!”
杨凌故作感动,向齐敬儒满脸动容道。
他倒要看看,齐敬儒挖空了心思,卖力演了这么一出戏,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
齐敬儒摆摆手,叹了口气,道:“所以啊,小杨大人,你真要听我这个过来人一句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