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这还没聊几句,齐敬儒便要迫不及待,直奔主题了。
“哦?”
“齐大人此言何意?”
“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杨凌脑袋一歪,眼神里充满了清澈的疑问。
齐敬儒抬手捋了捋胡子,欲言又止了几番,这才无奈开口。
“说实话,咱们在都察院办事,看上去是出人头地,光鲜亮丽。”
“实际上背后有多苦,只有咱们自己才知道!”
“平日里上朝的时候,其他同僚见了咱们都察院的,个个都两眼喷火,恨得要死。”
“大家共事一场,他们却视咱们为眼中钉!”
“想想,便觉委屈得很呐!”
杨凌点点头,附和道:“是啊。”
“不过,都察院本就有监察百官、弹劾与建议之责。”
“真要办事,也只是对事不对人。”
“何来委屈之说呢?”
“若真有哪位大人见了我们,便要怨恨愤怒,那八成是他心里有鬼。”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
“齐大人,你认为呢?”
齐敬儒脸上一怔,似是没想到杨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呵呵,小杨大人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不过,小杨大人能这样想,也很正常!”
“许多同僚初来都察院时,也是怀着这样的一腔热血,只为肃清朝堂,还大渊一个清朗盛世。”
“只可惜”
说到这里,齐敬儒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意味深长地望了杨凌一眼。
“这世上许多事,可不仅仅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
“我见过比小杨大人还要理想、还要踌躇满志的同僚。”
“办起案来简直不遗余力,甚至可以不喝不睡,美其名曰什么替天行道”
“可结果呢?”
齐敬儒唇边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眼里的讥笑,简直藏都藏不住。
“到头来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替天行道!”
“岂不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小杨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杨凌闻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见杨凌似乎并不认可自己,齐敬儒倒也不恼,而是继续苦口婆心了起来。
“我明白,小杨大人心里一定不认可我说的话。”
“但我所说的,可全部都是肺腑之言!”
“我是看小杨大人与我投缘,所以才跟小杨大人说了这些的。”
“只因这样的例子,我已经见过太多太多”
“骨头太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尸骨无存!”
“我可不希望小杨大人步了那些人的后尘啊!”
齐敬儒的语气意味深长,乍一看是种语重心长的劝谏,可实际上,却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杨凌已经大概知道,齐敬儒费尽心思,绕了这么大一圈,究竟要和自己说什么了。
不过,他还是迎着齐敬儒的目光,淡淡回望了过去。
“齐大人,你所说的这些,和我来都察院的时机对还是不对,到底有何关系?”
“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呢?”
“还请齐大人明示!”
见杨凌显然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齐敬儒脸上迅速闪过了一丝愠怒。
只不过,他立刻将这份愠怒再度藏了起来。
“圣上并没有说明,为何会安排小杨大人来都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