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简直比熟透了的苦瓜还要难看。
出了御书房,郑远山立刻向曹政抱怨道:“老师,您说圣上也真是的!”
“怎么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呢?”
“学生刚刚那样说,不也是替圣上考虑么?”
“圣上倒好!竟把这么个差事撂到了我的头上”
郑远山越想越生气,若不是因为身在大内,他怕是就要破口大骂了。
曹政半是讥诮地瞥了郑远山一眼。
“早就告诫过你,在圣上面前,说话做事,都要提前过一过脑子!”
“驸马是什么人?”
“那可是大渊的皇婿,公主的夫君。”
“说到底,和圣上算是一家人!”
“圣上不向着驸马说话,难道还要向着你我二人说话不成?”
郑远山还有些愤愤不平。
“什么皇婿!”
“说到底,不过是个纨绔无状的废物而已。”
“记得先前,圣上还对他有诸多不满。”
“甚至先前后有过传言,说是圣上有意让公主与他和离!”
“怎么成婚还没多久,圣上对那废物的态度竟转变如此之大?”
曹政望向远方,颇有深意道:“还能是为何?”
“他杨北业有手段说服圣上出兵,自然也有手段,调教出一个废物讨陛下欢心。”
“说到底,还是他杨北业手段了得。”
“老夫自愧不如!”
“怎么可能!”
郑远山连忙替曹政愤愤不平了起来。
“老师这一生兢兢业业,恪尽职守。”
“大渊两京一十三省的重担,全部都在老师一人肩上担着!”
“他杨北业无非是会带几个兵的莽夫而已,那什么跟老师您比?”
曹政笑而不语,不过,他明显对这番话很是受用。
“既然圣上派你去送钱,那你随便应付一下就是了。”
“毕竟是大渊皇婿,该给的面子,一点都不要少!”
“圣上不是说过,要将此事办的大些么?”
“你将这六万两银票换成铜板,明天多用几辆马车,送到公主府便是了。”
听到这里,郑远山的眼睛亮了。
“老师,还是您有办法!”
“受教了!”
“学生这就去办!”
“对了老师,此次查封苏府,您受累了。”
“学生特意准备了一对青瓷花樽,是孝敬给您的。”
“今日晚些时候,学生亲自将花樽送到您的府上去!”
送瓷器花樽,是曹政这些学生多年以来的老传统了。
但凡他们当差时得了好处,一定会将银票藏在一个不起眼的瓷器花樽里,并亲自送到曹政那里。
这次捡了苏家这么一个天大的便宜,自然也不会例外。
“老师,先前您还说,圣上有意重用杨家、疏远您。”
“可这次圣上还是将抄家的任务交给您来办,足见圣上对您的信任!”
想起抄家时捞到了不少好处,郑远山喜不自胜。
曹政却并不像他那么盲目乐观。
“圣上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顾虑。”
“毕竟圣心难测!”
“对了,老夫交代过,让你把先前的账平一平,你可不要忘了。”
郑远山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他的脸上,心虚的有些不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