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破指尖,即刻画了一副真言咒,拍于云锦心口。
她也晓得我做了什么,面色似有一刻的不自然,随后便恢复了原样。
我面不改色命令道:“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云锦造作泣泪:“她跳下了忘川。”
我敏锐察觉到不对劲:“一字一句,说完整。”
我扼住她的下巴,将她从青玉怀中扯出来:“还用我亲自教你吗?”
她惧怕地摇头,眼中划过一丝恨意,这才慢慢开口:“阿浆她听说我和仙尊要成婚,一气之下,跳下了忘川台。”
话音刚落,她便猝然呕出一口浓血,痛苦至极。
我知道,这是真言咒起作用了。
她说了谎话。
青玉也反应过来了,他面色沉冷,扯开要往自己怀中爬的云锦:“你在说谎?”
云锦不甘心地摇摇头:“我没有。”
又是一阵剧痛,她的耳鼻也流出血来。
“难道阿浆没有跳忘川台?你为什么要骗师父?”
我平静道:“她的确跳了忘川台。”
“什么?”
“只不过她不是阿浆,而是云锦。”
我直视着地上委顿的女人,冷冷开口:
“你说是吗,猫妖阿浆?”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云锦”会拥有崽崽的眼睛和她的灵力天赋。
因为这副身体,原本就是崽崽的。
我死之前,崽崽尚未化形,死后,我也没福看见她人类的形态。
但唯有那一双灿如星辰的明净双眸,我记了千年,刻骨铭心。
青玉满脸不可置信,迟疑道:“你是说,她原本是阿浆,占用了云锦的身体?”
他脸色发白:“魂飞魄散的才是云锦?”
我冷笑:“是与否,一见便知。”
借着指尖血,我再次画出阵法,提取了她的记忆。
正如台下仙人所言,青花台上,这位名唤阿浆的猫妖自命不凡,望着自己的一身皮毛做着上古神裔的大梦。
还企图通过勾引掌事师兄将自己送到琼花台。
如愿来到琼花台的她对青玉仙尊一见钟情,对岁华帝君给崽崽独一无二的偏爱羡慕不已。
于是便嫉恨上对此一无所知的云锦。
她做的事太过恶劣,也不愿稍加掩饰。
久而久之,琼花台众人都对她厌恶至极。
直到偷听到崽崽和青玉大婚的消息,她彻底走火入魔。
画面中,疯魔的阿浆窃来秘法,将她与崽崽的灵魂置换。
于是,阿浆变成了云锦,云锦变成了阿浆。
承受剔骨重刑的崽崽疼痛难忍,捏碎了通信符向我求救,却被打晕过去。
为防崽崽醒过来说出真相,阿浆一不做二不休,将崽崽扔下了忘川台。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流下泪来。
心里满溢着怒火无处发泄。
我的崽崽就这样死了!
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她,没有早点恢复,陪在她身边。
我悔恨得满眼泪水。
得知真相的青玉脸色铁青。
阿浆撒娇般去拉他的手:“夫君,这些时日陪着你的都是我呀。”
她有些娇羞:“那日圆房的也是我呀。”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呢?”
青玉勃然大怒,甩开她的手:“低贱蠢货,别碰我!”
他求救般看着我:“云锦怎么办,她真的死了吗?”
我却讥讽一笑:“青玉,你是不是装深情上瘾?”
“你与崽崽相处那么久,难道不知道她的脾性?这猫妖和她性格南辕北辙,你当真从未察觉?”
他脸上血色在一瞬间褪尽,嚅嗫良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