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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太久,膝盖已经全麻。
她只能扶着床边慢慢起身,收拾好几件衣服出门。
走到一半,大雨倾盆。
黎悦溪把外套脱下来包住装衣服的袋子,防止衣服被打湿。
豆大的雨滴砸在她的头上还有伤口上。
她身上的伤口仿佛被无数双手重锤,痛得她脸色惨白。
等打到车坐到医院,她已经浑身湿透。
衣服被雨水浸透,紧紧扒在伤口上,血丝混合着雨水渗透了衣服。
她每走一步,衣服撕扯伤口,让她恨不能捅死过去。
她慢步挪进病房,他正在给沈清喂药。
他轻轻吹一口,不烫了,再一脸笑容地喂到沈清嘴里。
黎悦溪胸腔一片钝痛感传来,浑身发冷。
“东西放这里,你回去继续跪着吧,小清现在不想看到你。”
陆尘州头也没有回,冷到刺骨的声音像利剑刺中了她的心。
曾经她也被这样呵护过。
现在他看向沈清眼里的,是她从未曾感受过的温柔。
刺得她眼眶发烫。
他爱人的样子原来是这样。
黎悦溪放下衣服,僵硬地转身离开。
她回到别墅开始收拾行李。
她的内心像是被蒙了一层黑纱,看不到一丝光亮。
走到后院,她点燃了手里的袋子,看着她们的合照在烈火中渐渐成灰。
合照上她灿烂的笑容在她眸光中消散,她低声呢喃,“再见了。”
三天后,黎悦溪伤口好多了,她出门去办理了签证。
签证办下来的日期和拿离婚证的日子在同一天。
回到别墅,看到一车车的紫藤花被运走。
管家正吩咐花农把玫瑰花栽种进去。
看到站在门口的黎悦溪,管家心虚地笑笑,为难地说:
“夫人,先生吩咐要把这些花换成”
“没事,你换吧,不用管我。”
她的眼神微微失焦,一束束的玫瑰花在她面前变的模糊。
因为她喜欢紫藤,他特意打造了这么一个大花园。
从国外空运过来的紫藤花被下去,陪伴了她度过了好几个春秋。
现在,看着被运走的紫藤花,她鼻子泛酸,心脏却不像之前那般疼痛了。
玫瑰花的花粉飘散在空中,像致命毒素朝她飘来。
她的喉咙又开始泛痒,迅速回到自己房间避开这里。
之后几天,她刷到了陆尘州的朋友圈,他陪着沈清去了巴黎。
黎悦溪看着他们甜蜜的朋友圈,捂住心口。
她已经没有痛意了。
忌日那天,她一个人捧着花去了墓园。
她把沈清扔出的八音盒碎片找了回来,和其他一起埋在了墓碑旁边。
“爸妈,今年就只有我过来看你们了。”她声音轻飘飘地散在了空中,
“我出国不一定有时间能经常看望你们,以后就让八音盒替我陪着你们吧。”
她声音逐渐变得哽咽,泪花还是忍不住滴落下来,浸入泥土。
“悦溪妹妹,我带尘州也来看望叔叔阿姨了。”
沈清状似柔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尘州,你不是还带了祭品吗?快去拿一下。”
黎悦溪顿了一下,没有立即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