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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回门，马车停下时，顾言之和林婉婉早已等在门口。
几日不见，顾言之脸色苍白，手臂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看我的眼神复杂难辨。
而林婉婉更是憔悴，一张小脸毫无血色，看见我时，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往顾言之身后躲。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分毫不显，由着萧承嗣扶我下了马车。
按林家祖训，回门当日要叩拜先祖。
简单的寒暄后，二叔林建德引着我们往祠堂去。
林家的祠堂肃穆庄严，一排排的灵位静静地立在那里，香炉里积了厚厚的香灰，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冷冽气息。
我的目光扫过最上首的牌位，那里供奉着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兄长。
我跪在蒲团上，跟着萧承嗣一起，恭恭敬敬地上了香，磕了头。
我慢慢转过身，目光落在抖得像风中落叶的林婉婉身上。
“堂妹，”我开口，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显得格外清晰，“这些年，午夜梦回时，你夜里睡得着吗？”
她猛地抬头，瞳孔剧震。
“扑通”一声，她腿一软，整个人踉跄着跌坐在地，碰倒了身侧的烛台，烛火晃了晃，险些熄灭。
“林清禾！你什么意思！”顾言之脸色铁青，立刻上前将林婉婉护在身后，怒视着我，“婉婉伤都还没好，你何必在列祖列宗面前如此恶毒的吓唬她！”
恶毒？
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只是关心堂妹罢了。毕竟，当年二叔一家从南疆回京，回得那般仓促，没过多久，我们大房就出了事。”
我一步步朝她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
“我林家世代忠良，在京中从未与人结下死仇。好端端的，怎么会惹来那样一场灭门之祸？这究竟是替谁受的灾呢？”
二叔的脸色也变了，厉声喝道：“清禾！休得胡言！”
“我胡说？”我停在林婉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可三日前刺杀你们的那伙人，身手诡异，招式狠辣，倒不像是中原的路数。玄甲卫在他们落脚的院子里，发现了不少南疆特有的东西。”
我俯下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太子殿下已经查到了他们的老巢。你说，若是我把你送过去，他们是会感激我送了个故人上门，还是会让你也尝尝我林家上百口人受过的苦？”
林婉婉的身子抖成了筛子，恐惧彻底击溃了她。
“不不要”她崩溃地抓住我的裙角，涕泪横流，“我说！我说！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她哭喊出声，祠堂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我！都怪我！小时候在南疆，我不懂事，仗着家里有点势力，跋扈惯了我我弄死了一只虫子，是是南疆圣女的同心蛊虫”
“圣女说要我偿命，爹爹怕了，才连夜带着我们逃回京城，想躲过这场祸事”
“我们以为躲回京城就没事了，没想到他们还是追了过来可是他们认错了府邸！他们以为我们还住祖宅！”
真相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扎进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