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在决定和梁吟结婚时,程晏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贺丛舟来闹一闹,算不得什么。
在他看来,只有败者才会恼羞成怒。
“不早了,早点休息,这点事我可以摆平,不用放在心上。”
虽然结了婚。
可他们还没有进展到可以睡同一张床的地步。
昨天梁吟本想睡沙发,可程晏平先拿着枕头过去。
今天再怎么样也不能继续委屈他。
“我们轮流睡,今天你睡床,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
梁吟主动将枕头交换过来,长发松垮地挽在后,几缕碎发垂在颈窝处,表情柔情似水。
“睡哪里对我都一样。”程晏平侧身绕开梁吟,伸手又将枕头拿回来,身子与她只有一掌距离,身上专属的苦艾气息没入鼻腔。
梁吟不自觉后退。
她还不习惯和程晏平离得这么近,两人的陌生程度是逐步递减的,还需要一定时间。
“要不是家里还有一些老鼠,我可以到客房睡的。”
睡沙发。
对程晏平不算委屈。
“老鼠?”
梁吟不懂他话语中的深意。
程晏平也没有解释,“总之,以后只要在家里,还是希望你能像刚才那样,叫我晏平。”
程先生实在陌生。
“可是”
“还是说,你那样只是演给贺丛舟看,想让他吃醋?”
“当然不是。”
“那就行了。”
关闭房间的灯。
这是第二晚,梁吟和程晏平共度一室,房内很黑,只有窗帘缝隙里洒进地板上的浅白月光能带来一点亮度。
梁吟睁着眼睛,手腕还在隐隐作痛。
“对不起。”
空气里,梁吟的声音很低,没有起伏,含着歉意,像一阵风,柔和地吹到了程晏平耳边。
在黑暗里交谈。
可以很好的掩藏双方的表情。
“对不起什么?”程晏平腔调懒洋洋的,有种与他精英形象不匹配的散漫,“保护自己的妻子,天经地义,以后这种事不会少,你要提前习惯。”
贺丛舟坐在红山基金的大楼里,一页页阅读过邵禹调查来的有关程晏平和梁吟结婚的资料。
判断出一个好消息。
程晏平娶梁吟,是别有所图,最重要的目的还是堵住沈家人的嘴。
坏消息是。
结婚是真的。
他们共处一个屋檐下,也许真的会日久生情也说不定。
不管真假,都必须要尽快阻止。
坐在桌前,任由冷气覆盖脊背,波动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一冷静下来,便容易分析出关键。
梁吟和程晏平结婚这么大的事,就算自己出差,也不可能一点风声也听不到。
再往前推演。
梁吟结婚是因为被污蔑杀人,程晏平趁人之危,做了卑鄙的救世主。
怎么会这么巧?
自己刚走,梁吟就意外卷进了杀人案,琴姐又刚好不见,连明锐,钟疏已这些有可能帮到梁吟,透露口风给他的人都恰好不在陵江。
贺丛舟撑着额头,绷紧的下颌骨骼感更为明显,眉心拧着,总觉得漏掉了什么重要线索。
专注想了想。
没想到,点了支烟猛抽了几口,赵邵意的脸才浮现在面前。
这段时间,赵邵意也不在陵江。
贺丛舟蹭地站起来,椅子被撞倒在地,这样一来就全部通顺了。
这一切。
都是有心之人的策划,为的是让梁吟坐牢,程晏平是这个意外,那贺父又在这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
太多想不懂的难题,贺丛舟一番头脑风暴,刚冷静下来又被眼前梁吟扶着程晏平的温柔询问给激怒。
将面前的资料揉成团丢出去。
贺丛舟拿出手机,顾不得正人君子之风,直接将电话打给了赵邵意。
不管之前如何。
现在的他们,已经有共同的敌人。
梁吟醒得晚,这是在餐厅打工留下的生物钟,睡在沙发上的程晏平已经早起去晨跑,用过早餐就去了集团开会。
他睡过的枕头放在了床边。
残留的洗发水薄荷气逐渐融入了梁吟的生活中,但还是有些不真实感。
起床下楼,别墅里的管家正给其他佣人安排今天的工作。
看到梁吟。
她毕恭毕敬上去。
“太太早,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女管理将程晏平走之前交代的一字一句复述,“先生走之前留下一张画展的票给您,如果您感兴趣可以去看,或者您想逛街,先生也留了无限额的卡。”
接过那张画展票,梁吟应下。
这是对程晏平的尊重,但她不会真的就这么过着富太太的日子,从而忘记自己平静的生活是被谁打破。
赵国山早晚会卷土重来,但这一次。
她要先发制人。
用完早餐,梁吟离开了风貌别墅,赵邵意坐在车里等着,熬着。
还是亲眼看到了梁吟从程晏平的房子里出来,从而确定了,贺丛舟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