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味萦绕,一阵风吹来,气味扑到了鼻腔里。
一瞬间呛得梁吟骤然苏醒,大脑里昏困的感还没褪去,便被眼前血淋淋的尸体惊到动弹不得。
木然地抬起手。
掌心全是血,还有一把沾了血的刀,不等回神,一道惊愕的尖叫声便划破了寂静的清晨。
梁吟循着声音看去。
收垃圾的环卫工人站在巷口,正睁大双眼,哆哆嗦嗦,“杀杀人了!”
连续忙了几天,刚有口喘息的时间,贺丛舟将手机上琴姐发的信息看了一遍。
无非就是说些孩子和梁吟的事。
确认梁吟这段期间没出什么岔子才安然坐下眯了会儿。
连续的会议令人筋疲力尽。
躺在沙发上没多久便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深夜,窗外夜幕已深,暗蓝色的天空挂着零星的月光。
手机里多了几通琴姐的电话。
拨回去却没人接。
酒店房门又被敲响。
“贺总,车已经在楼下等了。”
“知道了。”穿上外套,出去前贺丛舟不忘给琴姐发了条信息。
【出什么事了?暂时接不到电话,信息告诉我就好。】
走出酒店。
邵禹等在车旁,恭敬地打开车门,等贺丛舟上了车,他才绕去驾驶位。
从私下告知贺父沈持谦绑架小起的事后他便不受贺丛舟待见了。
这趟还是贺父要求贺丛舟将邵禹带上。
“贺总。”
自己做过背叛贺丛舟的事,邵禹想补偿,言语都小心翼翼,因为愧疚,忍不住透露出这趟的目的。
“今晚的酒会贺老先生希望介绍虞小姐给您认识。”
“哪门子的虞小姐?”
邵禹轻咳几声,“贺老先生说是您小时候的玩伴,您应该记得。”
太清楚贺父的目的了。
贺丛舟无奈撇开眼,“不记得了,你转告父亲,让他不要白费苦心了。”
一直没打通贺丛舟的电话,琴姐只好先去派出所查看情况,新闻从早上便播报开来,连小起都看到了电视上恶性的杀人事件。
只是没想到凶手会是自己妈妈。
琴姐更不信梁吟会莫名其妙杀人,背上包想走后门出去,刚开门便被贺父留下的保安拦住。
琴姐后退一步,摆出防御姿势,“你们干什么?”
“贺先生说了,这些天您一步也不能离开贺家。”
保安面孔冰冷,满是不通情理。
琴姐想不通,只能据理力争,“你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吗?家里的两个孩子都是我在看,小孩子现在想吃布丁,你们还能不让我去买?”
这个节骨眼限制她的出行,实在太可疑。
可琴姐顾不上那么多了。
如果梁吟真的成了杀人犯,这么严重的事,她是必须马上告诉贺丛舟,让他回来处理的。
这也是贺丛舟临走时的嘱托。
“您需要什么可以列一张清单,我们会买回来。”
看来这群人是铁了心不打算放她出去了。
琴姐不再固执,转身就要回去,“我不买了行了吧。”
可其中一人又忙过来挡住了路。
“贺先生还交代,需要您把手机交给我们,并且这段时间不可以和小贺总联系。”
“这是什么道理?”
琴姐忍不住破口大骂,“我是在贺家做工,不是卖给贺家了。”
看她这么不配合,两人不再客气,对视一眼,直接上去,一人按住琴姐一人抢走手机。
紧接着将手机原封不动交给贺父。
恰好看到贺丛舟那条信息。
贺父眸光一暗,回复:【没什么事,昭昭想爸爸了而已。】
被抓进审讯室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
梁吟一口水,一粒米未进,因为在陵江没有亲人,警察也联系不到亲属。
连最要好的钟疏已都因为出去旅游不在陵江,手机也不通。
连警察也束手无策。
审讯了一次又一次,梁吟一个字都不肯说,手上的血污还没清理,整个人还处在极度的恐慌之中,偶尔抬眸看一看天花板的光亮。
眼皮迟缓地眨着,好像把这一切当成了一场梦。
怎么会呢?
怎么就莫名成了杀人犯,这个时间她应该准备上班才对,今天是早班,又是周日,店里一定很忙。
不过这个月工资下来,就可以给小起买她一直想要的儿童手表了,攒的钱足够了。
日子不是已经安稳下来,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吗?
贺丛舟和赵邵意最近也没有来烦她了。
怎么就会弄成这个样子?
审讯室的门再度打开,两名警员进来,铁面无私的脸上写满警告意味,“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我说。”
事已至此,她所能做的只有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