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还有备用工作服，梁吟在水龙头前清理了头发上的红酒渍，脸上的妆也全花了，看上去颇有些狼狈。
旧的工作服废了。
怎么都洗不掉，还要赔钱。
实在有些倒霉。
但小起能被成功换出来，有程晏平的功劳，替他挡一杯酒，也算是报答了。
走出洗手间，程晏平的助理等在门外，手上拿着装着钱的信封，“梁小姐，这是程先生托我交给你的，赔付你衣服的钱。”
“不用了。”
工作服不值多少钱，何况程晏平还救过小起。
“程先生托我一定要给你。”
对方坚持。
梁吟只好点头收下。
“还有，程先生希望今天的谈话您不要透露给任何人，包括钟小姐。”
他在沈家的状况并不好，这事钟疏已告诉过梁吟，只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要被赶走，还要入赘的地步。
这对程晏平这种身份的男人而言，的确有些难以启齿。
不想被知道也正常。
“这是当然。”
就算不是程晏平，是其他客人，梁吟也是不会将任何私人谈话透露出去的。
送了钱。
助理回到车上，“程先生，梁小姐把钱收下了。”
“她状况还好吗？”
突然被泼了酒，到底是个女孩子，难免要受到惊吓。
“还好，没什么大事。”助理说：“餐厅经理那里也打点过了，不会有问题。”
程晏平“嗯”了声，抬手整理领带，“开车。”
引擎刚启动。
沈家老祖母的电话打来，猜到打来的目的，但出于孝心，还是接了。
“你怎么回事？小周跟我说你对人家很没有礼貌？就算不喜欢你也要绅士一点，你父亲怎么教你的？”
“是我不好。”
程晏平温顺道歉，“我会和周小姐道歉的。”
知道老太太固执，程晏平没有和老人争执的兴趣，只要顺着她说就能尽快平息，争吵是没有意义的。
“道歉之后呢？”
老太太唉声叹气，“持谦那里给我整幺蛾子就算了，你这个年纪还不结婚，你准备等到黄昏恋吗？”
“我有结婚的人选了。”
“什么？”
程晏平没有透露太多，“时机到了，我会和您说的。”
阿文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一半都在监视梁吟。
但对于赵国山而言。
他是个眼中钉，在收拾梁吟之前，要先将他拔除。
监视梁吟的第三天。
阿文跟到楼下，确认梁吟安全回了家才驾车折返，深夜的街道车辆寥寥无几。
路过十字路口，他有些走神，掐着绿灯最后几秒冲过去，没有注意到冲来的轿车，等反应过来踩下刹车时，过高的速度难以控制。
在刹车和冲撞下。
车狠狠撞向了绿化带，引擎盖瞬间冒烟，弹出的安全气囊闷在脸上，让阿文彻底失去知觉。
阿文足有两天没来了。
餐厅对面少了那辆车，梁吟还是察觉得到的，少了阿文的监视，才算真的自在起来。
有贺丛舟的交代。
琴姐隔三差五便会将小起的近况汇报给梁吟，最近小起参加了夏令营，画的画在学校拿了第一名，又和昭昭吵架。
这些小事，琴姐也都告诉了梁吟。
好让她这个母亲有参与感。
照片里小起也胖了些，在贺家总也不会缺衣少食，身上穿得也都成了名牌衣，虽然没有妈妈在身边，可交到了很多好朋友。
梁吟清楚。
小起现在还小，如果在贺家多生活几年，慢慢的，她就不会再怀念和她一起过的苦日子了。
下了班，梁吟看着手机上小起画画的照片，略微出神，这个点街道上没什么人，路灯寂寥的灯光洒落在身上。
前路被微微照亮。
路过一条小巷，忽然被呼喊着的救命声吸引了脚步。
垂下手机。
梁吟驻足在小巷前张望了几眼，漆黑的巷子里没有一点光亮，黑暗中一个满手鲜血的女人突然冲出来抓住她。
面容被眼泪和鲜血染脏。
这一幕堪比恐怖片，梁吟下意识要挣脱，女人却更用力地抓着她哭泣，“拜托你帮帮我们，刚才有人抢劫，我朋友受伤了”
“你放手！”
梁吟的冷血远在女人的预料之外，她还在努力求救，转移梁吟的注意力。
察觉到古怪，梁吟想也不想将人推开，大步流星便要离开。
可转身的瞬间，身后一股猛力击中后脑，梁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拖拽自己。
接着手中像是被塞进了一柄硬物，最后强撑着掀开眼皮，迷濛的视线内，是一个女人在布置现场，旋即快步逃走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