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恒不是早不干了吗？”
“哪有真不干的？前脚走，后脚马甲公司就进来了。”
镇干部一个个脸上都挂不住了，谁也没敢吭声。
张浩东一早就在会议室坐着，桌上摊着一份名单，是昨天晚上通宵做出来的——涉及嘉恒换壳进入的所有公司，全镇总共12家，有9家账户互联，有7家公司法人彼此有亲属关系。
王晓军坐在他对面，一边喝茶一边低声说：“这次算是真翻了。”
“没完。”张浩东指着名单上的最后一家，“这家叫‘辰海建设’，是嘉恒最早出来的外包公司之一，今年开始承接文教项目。”
“也在镇上中标过？”
“中过一个幼儿园围栏加固。”
“金额？”
“四十八万，实际施工用料不足三分之一。”
王晓军吸了口气，“那这事得让清算组那边插手了。”
“他们昨晚我已经交代过了，从今天起，对所有跟嘉恒历史有关的中标项目逐一核查。”
“人手够吗？”
“我让纪委那边调两个人下来，专盯材料和流程，施工那边让山猫去拍，每天全线巡一次。”
“那苏晚晴那边？”
张浩东看了他一眼，“她带着财务小组做专项对账，只盯拨付。”
王晓军点点头，“这仗打得细。”
张浩东没接话，把那份名单合上，站起身：“走，去工地。”
刚出门，就看到财政所的老郭跑过来，脸色煞白，“张书记，咱们昨天封的那个龙禾公司账户，今天早上有转账指令，银行那边刚拦住！”
“转给谁的？”
“私账，收款方叫陈立。”
“金额？”
“一百二十七万整。”
张浩东步子一顿：“陈立是嘉恒之前的材料供应商。”
“我们查了，转账人在昨晚九点半登录系统，用的移动端审批，是调拨科韩树的账户。”
“他不是已经被限制了吗？”
“对方用的是早前申请的备用u盾，系统没有拦住。”
张浩东脸冷得跟冰一样：“我昨天是不是说过，韩树不能碰任何系统设备？”
“我们把他电脑收了，但他老婆那边，我们没管到。”
“钥匙交给谁的？”
“魏科。”
张浩东当场拨电话，“魏科你现在马上来一趟会议室。”
不到五分钟，魏科满头汗地跑来，一进门就喊：“张书记，我真不知道他老婆还有u盾！”
张浩东没理他，把一叠截图甩桌上，“你自己看，凌晨两点到三点，审批系统总共被登录了四次，每次都进的是嘉恒相关项目账户。”
“我真不知道！我以为我以为封了主账号就完事了！”
“你以为？你一个财政科副科长办事全靠‘以为’？”
魏科脸煞白，腿都在抖。
“今天下午你别走了，纪委已经在路上。你最好把你们科室过去三个月所有设备使用记录打包好，哪个电脑、谁在用、什么时间，全写清楚。”
魏科一屁股坐下，额头全是汗：“书记，我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