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阳光刺，地砖滚热。楼下工地上的塔吊还在响，张浩东站那没动，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接着拨出一个电话。
“方书记，边坡这条线，我这边已经有了结果。你那边盯紧点，嘉恒应该快动了。”
清算组这边刚锁完户，镇财政科那边就乱了。
那几个平时坐得稳的老会计今儿都坐不住了，早上甚至连茶都没泡，全盯着系统那几行账号看。
张浩东从财政所出来，刚进镇政府院子，王晓军就快步跟上来了。
“浩东，财政那边反应不对。”
“怎么不对？”
“中午刚开完会，有俩老会计一个请了个长期病假，另一个则干脆收拾东西说是要回家探亲。”
张浩东脚步一顿，“谁？”
“曹玉琴和韩树。”
张浩东当即冷了下脸，“一个是专管育才项目入账，一个是边坡那笔账的记账人。”
王晓军跟着点头，“我刚从财务室回来的时候，看见韩树在打电话，一边说着‘快点撤掉通道，账还没全封’，像是着急让人转账。”
“他们是不是知道你在？”
“知道，但也不躲了。”
“说明有人顶他们，不怕翻车。”张浩东说着，转头：“山猫呢？”
“就在老办公楼这边看着嘉恒线。”
“让他把人盯过来，别惊动，先查这俩人私下联络谁。”
张浩东一路进了值班室，快速从抽屉里翻出去年底的项目监督档案，拿着文件去了人事档案室。
那边负责的是个老文员，看到张浩东来了，忙从柜子里找出韩树和曹玉琴的人事档。
“这俩人参加工作都已经快二十年了，以前一直老实低调，从来不多话。”
张浩东把档案直接摊桌上，一页页翻，看到了那张调岗申请单。
“2020年8月，韩树申请临时调岗，从常规会计转岗项目专项会计，调岗的理由是身体吃不消。”
但下面批复的却写着：同意安排育才楼边坡项目专项账务临时代理。
“调岗是假，换岗是真。”张浩东说着把那页纸收进文件袋。
刚收好，电话铃声响起，是山猫那边来报的：“刚刚发现韩树下午约人在镇西边老粮站后面见面，背着包，开的还是儿子的车。”
张浩东语气立马紧了：“让人别动，先拍照，查对方身份，看是不是那几个嘉恒外线。”
“行。”山猫应得干脆。
张浩东出了档案室，抄小路回到镇财政科。曹玉琴已经不在了，韩树还在装着填表格，张浩东直接进去，顺手把门带上。
“填的什么表？”
韩树一抬头，手上的笔停了。
“我就看看上个月的对账单。”
“哪一项？”
“边坡绿化。”
“很好。”张浩东坐下，“那你也知道，这笔账现在已经锁户了。”
韩树没说话，笔搁一边了。
“你出去见的那个人是谁？”
韩树一听，脑袋明显抖了一下。
“我没见人啊。”
“你说实话，我还能替你把话往轻里带；你要再嘴硬，我现在就让人进来把你手机拷出来。”
韩树咬着牙，手撑着桌子，一脸绷着没出声。
张浩东从兜里掏出照片，“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