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一半，苏晚晴突然顿住，指着一张转账凭证说：“你看这个时间点，和之前仓库火的那个晚上对上了。”
“哪个公司？”
“汇入是‘宸远商贸’，之前没在咱们招标资料里出现过，但这一晚它接了五笔共计二十六万的资金，全是同一个账号转出，账号名义上是个人储蓄卡。”
“人名呢？”
苏晚晴瞥他一眼，“你猜。”
张浩东沉了口气：“李副主任？”
“对。”
“把这几笔调出来，附上合同和实物验收记录。明天镇里开会，我要当众拍出来。”
苏晚晴把文件夹合上，靠在椅背上，吐了口气。
“你这打法，敌人不累，你先疯。”
张浩东看着她，“所以才要你配合。”
她没回话，侧过身伸手拿水杯的时候，肩膀正好靠到张浩东胳膊上。那一下靠的不重，却让屋里气氛一下变了。
她没动，张浩东也没躲。
过了几秒，苏晚晴轻声说：“你到底在逃什么？”
“我没逃。”张浩东语气平稳，“我只是不想伤人。”
苏晚晴嘴角勾了勾，像是笑了一下：“你越这么说，我越想看你什么时候失控。”
张浩东没接茬，起身把剩下账单收好：“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开会前我来接你。”
“嗯。”
他走出去那一刻，才发现外头已经天微亮。
风有点凉，但也清醒。
他知道自己再绕下去，就不是伤人了，是拖人下水。
第二天上午，镇政府会议室开大会。张浩东带着那几份证据，当众把三家材料供应商的违规合同念了一遍，然后把李副主任的个人转账记录摊在投影屏上。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李副主任坐在倒数第二排，脸色青的发黑。他想站起来解释，张浩东却比他快一步开口：
“大家都清楚镇里现在的局面，育才楼的事不能有一点猫腻。今天谁还想瞒、想挡、想混，那就不光是下课的事了。”
他语气不高，但每个字都砸人心口。
“从现在开始，项目监管由我和苏主任联合负责，所有账目必须过双审。你们要是不服，欢迎写书面申请离岗。”
一排干部低下头，不敢吭声。
会后，白薇站在走廊尽头等他。
“你真要一点不留？”
“现在不是我想不想留，是他们的知道，咱这的儿真换了人了。”
她沉默几秒，点头。
“我支持你。”
张浩东嗯了一声，没看她，脚步没停。
白薇在原的站了几秒，忽然也笑了下，轻声说了句：“那我就看你能顶多久。”
她说完，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