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东回：【我晚点过去。】
她发了个ok的手势，然后跟了一句：【你别太拼。你不是神，你是人。】
他盯着那条消息没回。
到了中午，山猫带人查完电闸和门禁系统，发现断电那几分钟里，有人用万能钥匙打开了门，但门禁系统却没有记录。
换句话说——门禁也是假的。
镇政府内部有人配合。
张浩东立刻调项目组核心名单，挨个排查后台账号使用记录，结果发现有一名城建办的老员工账号在凌晨三点登录过系统，但这个人早上报了“家里有事”请假，整天没出现。
查他账号使用记录，前一天晚上并没操作设备，而是用别人的账号打印了一批空白文件。
“空白文件干嘛用？”
“打印之后能批量填数值，做账用。”
“谁批的？”
“打印人名下显示‘系统操作员代号02’，身份未明。”
张浩东冷冷一笑：“又是外包的人。”
“是。”
“这事不能等省里动作了，我们自己干。”
下午，张浩东把所有项目资料重新封存，贴封条，一式三份拷贝，送一份去建设局，一份送方明远，还有一份他自己放办公室保险柜。
晚饭没吃，他直接去了白薇招待所。
白薇打开门，手里拿着那份表格，递过去：“学校要求‘保障人’签名，说是考虑学生安全问题，让镇政府出人担保。”
张浩东签完，递还她：“回省城的事，想好了吗？”
“想好了。”
“什么时候走？”
“下周。小辉还有个术后康复评估。”
张浩东点点头。
白薇站在门口，没进去，也没请他进去。
“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觉得我走是最好的？”
张浩东没吭声。
“浩东，我也不是非要留下。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张浩东抬头：“我现在连镇都快保不住。”
“我不是让你选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一秒钟，是想过让我留下的。”
他沉了几秒：“有。”
白薇低头笑了一下：“可你一句都没说。”
“因为说了也没用。”
她没再讲别的，把门慢慢关上了。
张浩东站原地没动，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
山猫的短信：【嘉恒资金账户已冻结，后台发现一笔新的调账申请，时间就是今晚十二点。】
张浩东盯着那行字，低头打了一句回复：
【告诉他们，晚了。】
晚上八点，张浩东刚从招待所回到办公室，会议室灯没关，王有福和苏晚晴在里头，桌上摊着厚厚一叠施工资料。
王有福一见他进来，立刻起身：“书记，嘉恒那边刚刚发来一封申诉函，说镇政府无故冻结其参与权，已严重影响企业声誉。”
张浩东接过来看了几眼，冷笑了一下：“他们倒是会倒打一耙。”
苏晚晴面无表情：“这封函还抄送了县里建设局、市投资审批中心，还有咱们市纪委举报邮箱。”
张浩东把函丢回桌上：“他们这是提前布好棋了。我们动资金、动项目，他们就一边申诉一边举报，想拉我们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