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后悔？”
“没这个词。”
杜瑶沉默了一下，合上了文件夹。
屋外的路灯照进来，屋里一角明一角暗。张浩东靠在椅子上，问了一句：“你这次是主动申请来的？”
杜瑶嗯了声，“我听说这边案子不干净，正好想看看，你是不是还跟当年一样。”
张浩东没笑，只说了一句：“我不是想当英雄，我只是觉的这事不能烂。”
杜瑶点头：“你还真是个不省心的人。”
她起身：“我住在后院招待所，有事喊我。”
张浩东没留她，也没多话，送到门口就转身了。
屋里灯还亮着，文件堆的满桌。
张浩东把桌上的一张港口旧合同复印件翻了出来，上面的合同单位名称跟那家“嘉恒建设”报上来的关联公司一模一样。
他打了个电话给山猫：“盯一下嘉恒那几个人的账户，调下转账记录，尤其是前两个月的。”
“收到。”
张浩东挂完电话，正准备收拾下班，手机又响，是王有福。
“书记，有情况。”
“说。”
“刚接到举报，有人说镇里的公开对账系统里，有一份‘被删改过’的预算草案，是施工队私下和财务那边调过的。”
“谁报的？”
“匿名的，就留了个u盘，连人都没露面。”
“你现在在哪？”
“在资料室，我把u盘拷出来了，但不敢随便点。”
“你等着，我马上来。”
张浩东拿起外套就走。
资料室就在办公楼后面，晚上人少，一整层都空着。
王有福已经打开电脑，u盘插在那，屏幕上是份预算表格，显示修改时间为十天前，修改人那一栏显示的是“systeer”。
张浩东让他退出来，自己调出后台操作记录，发现这个u盘曾在另一台电脑上也插过一次，登记编号是“c-06”，这正是财务副科那台办公机。
“这事确定过没有人知道？”张浩东问。
“没人，我是开完会下楼捡的快递袋子，就一个u盘，没人留名字。”
张浩东把u盘拔出来，装进口袋。
“这事先别外传，我明天处理。”
“好。”
他走出资料室，外面风大，院里一片静。
张浩东回到宿舍才发现手机没电了，刚插上电源，微信消息蹦出来十几条。
其中一条，是白薇发的。
【你明天几点上班？弟弟回镇上复诊，想顺路问问你有没有空吃顿饭。】
他没回，只是看了几秒，默默点了个收藏。
这会儿，谁也不知道，镇上那批施工资料清单后头，还藏着一份“提前分账”名单，和旧案子的“嘉恒、恒建、港云”三方账本数额差不多。
第二天早上七点，张浩东在值班室简单吃了口馒头，就往镇政府走。刚进楼道，山猫电话就打来了。
“书记，你让查嘉恒那几人的账户，我让兄弟们一早去银行窗口调资料了，有收获。”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