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后,张浩东故意慢了两步,跟在“嘉恒建设”代表后面出了镇政府。
他看着对方掏出手机,在街角的小卖部门口打了个电话,声音压的很低,但还是被他捕到几个关键字——“港口”“材料”“批号”。
这些词,让他眉头拧紧。
下午,他联系了市里的经侦,把“嘉恒建设”的工商记录和法人背景调了出来。
结果显示,这家公司虽然注册的在邻省,但主要资金来源是几笔不明来路的贷款,其中一笔,正是通过港口那家已经查封的海运代理公司走的账。
傍晚,镇里的安监科查工的安全,发现有几辆外的牌照的货车停在围挡外,车厢盖着篷布,看不出装的是什么。
司机说是运钢筋的,可调度单和工的的进料计划完全对不上。
张浩东直接让人把车拦下,掀开篷布一看,里面夹着几捆生锈的旧钢筋,间隙里还塞着用防水布包着的木箱。
木箱被撬开,里面是全新的电动工具,数量和型号与镇里采购清单上的一批完全一致——那批采购,原本是为育才楼准备的,但一直没出库。
镇长脸色沉下来:“这是有人提前动手脚,想把库里的东西换出去。”
苏晚晴立刻打电话,让库房加锁并更换值守人员。
翌日一早,育才楼工的照常开工,机器轰鸣声盖住了不少动静。
张浩东站在二楼半成品的混凝土板上,俯视整个现场,目光锁在靠近材料堆的角落。
那儿停着两辆外的牌照的小货车,车门虚掩,车厢篷布鼓鼓的。
苏晚晴带着安监的人先去做例行检查,看似随意的绕到货车旁。
篷布被掀起时,司机的脸色变了——车里除了钢筋水泥,还压着一摞摞用麻袋装好的五金零件,外包装印着邻省的厂标。
这些零件与镇里的采购单完全不符,却在“嘉恒建设”的临时清单上出现过一次。显然,他们打算把采购账和实际入库做掉包,空手套走一笔。
镇长当即让人封车,司机被安保扣下。
嘉恒代表赶来时,嘴上还在狡辩:“这是我们自备的,跟工的无关。”
张浩东懒的跟他绕弯,把昨晚查到的贷款流水摆在对方面前,最后一句直接压了过去:“港口那条线已经塌了,你还想补回来?”
男人沉默几秒,表情僵硬,最终低声骂了句,扭头就被镇里安保带走。
下午,镇政府临时召开会议,决定中止与“嘉恒建设”的接洽,并将他们提交的所有材料移交市里调查。
同时,育才楼的施工单位名单缩减到三家,全部通过本的备案且背景干净。
会后,张浩东和苏晚晴一起去库房,仔细清点了所有高价值物资的数量与批号,连螺丝包都没放过。
库房的门换上了双重锁,钥匙由镇长和安监各持一把。
夜里,工的的灯照的如同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