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港口的风带着一股潮湿的咸味。情报组的照片一张接一张地摆在桌上,从“金叔”走出码头,到那只黑色密码箱被抬上货车,全程衔接得很紧。
经侦在港口货运单里找到了那辆货车的登记信息,车主是外省一家物流公司。
账面上,这家公司专门做建筑材料运输,可查出来的货单大多数都空口无物——收货人和发货人要么是空壳公司,要么地址是废弃厂房。
技术组顺着资金流去翻,发现货车出港当天,有一笔一百五十万的款项从“金叔”的公司打进这家物流公司账户,不到两小时,这笔钱就被拆成七份,分头转进了不同的账户。
其中两个账户的收款方,正是顺达建材和恒建实业的关联公司。
这就等于直接在账面上连起了三家公司。
方明远盯着这份资金流动表,脸色沉下来:“这是一条内部洗钱链,物流公司做掩护,金叔调度资金,顺达和恒建执行。”
秦纲当即建议立案突查,把物流公司直接封掉。经侦的人提醒,这样做容易惊动金叔,建议先布控,看他下一笔钱要送去哪。
为了防止资金流出境,银行风控系统被临时接入专案组的监控端口。
只要链路上的账户有大额流转,马上就会报警。
医院这边,气氛比前几天更紧。张浩东把所有出入口的排班又换了一轮,暗哨的位置也悄悄调动,让对方摸不到规律。
苏晚晴的记录本已经记满两本,从药品批号到操作护士的笔迹特征,全都被她按天分好了。
傍晚六点,银行的监控端口发出提示音——物流公司账户刚收了一笔二百万元的款项,来源是港口一家报关代理公司。
报关代理公司?经侦立刻去翻背景,这家公司名下有两份长期合作合同,其中一份的签字人,正是梁鸿儒。
这一下,把教育系统的“博源基金”线和工程洗钱线彻底捆到了一起。
张浩东看着梁鸿儒的名字出现在资金链上,心里有数——这人八成是金叔往上联系的桥。
当晚九点,港口的暗哨传来消息,金叔又出现在码头,这次身边跟了两个陌生男子。
黑色密码箱还在,只不过这次没有上货车,而是直接装进了一辆白色商务车。
商务车一路往南,进了高速。
高速口的摄像头拍到,驾驶座的人正是恒建实业的法人代表。
这辆车没进外省,而是半路拐进了一条通往山区的国道,最终停在一栋看似废弃的仓库前。
山猫带着两个人悄悄摸到仓库外,听见里面有数钱的声音,还有人用外省口音说着什么。没敢硬闯,先把位置和现场细节全传了回来。
方明远拍板:“先按住,不打草惊蛇,等金叔的上家露头再收。”
仓库外的风吹得铁皮呼啦啦响,院里的灯一闪一闪的。
张浩东盯着地图,手里的笔在金叔和梁鸿儒的名字上来回转,知道这条链子已经绷得够紧了,再给一点时间,就会崩开。
第二天一早,港口方向的监控就传回新画面。
那辆白色商务车凌晨三点从仓库出来,空车,金叔不在,开车的人是恒建的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