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省城的天阴着,像要下雨。
方明远的电话一来,张浩东心里就有数了——梁鸿儒沉不住气。
“今天上午十点,他去了博源基金会在省城的办公点。”方明远语速很快,“进去不到二十分钟,出来换了一辆旧银色pv,套牌的,车牌来自隔壁市。”
“跟住了?”
“跟住了,往省人大那边去的,中途没停。”
张浩东盯着墙上的地图,手指在省人大/和梁鸿儒之间画了一条线。
“这次他不是跑路,是送信。”
省人大外面车来车往,银色pv混在一排公务车里,最后停在侧门。梁鸿儒没下车,只是把一个公文袋递给出来接应的中年男子。
镜头拍下那个男人的侧脸——周永林的秘书。
“这下板上钉钉了。”秦纲盯着屏幕说。
方明远当即下令:“人先别动,袋子是证据,等他送进去我们再调监控。”
同一时间,龙湖镇的顺达工地突然停工。工地负责人被市监局带走协助调查,仓库大门上挂了封条。
王有福打来电话:“书记,这边动静大,镇上的老百姓都围着看。”
“正好,让他们看。”张浩东淡淡道,“让大家知道,谁动了育才楼的主意,下场就是这个。”
下午两点,秦纲带着一份监控截帧回来。画面里,周永林的秘书拿着那份公文袋进了周的办公室,十五分钟后离开。
“我们没法直接进去取袋子里的东西,但可以肯定,那是梁鸿儒亲手送的。”秦纲说。
张浩东点了点头:“既然送了,就说明他们开始防守了。”
“防守?”苏晚晴在一旁问。
“对,顺达的钱被冻,阿烈被抓,梁鸿儒被盯,他们只能往上捅信,让山鹰那层有心理准备。”张浩东解释。
“那山鹰下一步就是——反扑。”秦纲接道。
反扑来得比预想快。
晚上七点,省一院监护室的报警器突然响了。
白薇弟弟的心率曲线出现了短暂的紊乱,值班护士一边抢救一边喊:“氧饱下降!”
医生迅速插管、加压,几分钟后才稳住。
“药液被动过手脚。”主治医生脸色很难看,“庆幸发现得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秦纲立刻调监控——下午五点半,有个送检验单的临时工推门进过配药室,不到半分钟就出来了。
特勤小组一路追查下去,临时工的登记信息是假的,监控拍到他换了衣服出了医院,最后消失在北门地铁站。
“这人肯定不是一个人干的。”秦纲脸沉得能滴水,“有人在里面配合。”
张浩东看着监护室里白薇红着眼睛守着床边,声音压得很低:“这就是山鹰的信号——我能摸到你。”
夜里,方明远把一个加密文件发到张浩东手里。里面是省纪委和经侦刚刚整理的关系图:博源基金、顺达建筑、宏远咨询、外包公司、修车厂、梁鸿儒、李明远,全都连成了一张网,最顶端——周永林。
“下一步,就是拔顶。”方明远的语气带着杀意,“京城那边已经拍板,‘明松暗紧’的暗,收口的时候到了。”
张浩东捏紧了手机:“需要我做什么?”
“留在省城,配合把白薇弟弟保护好,把阿烈这条线挖到底。”方明远说,“梁鸿儒很快会被约谈,山鹰不会坐以待毙,最后的反扑会在这几天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