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手里掉出一包纱布和一支透明的小安瓿,玻璃在地上滚了一圈,卡在排水沟边。
秦纲下楼的时候,安瓿已经被山猫封进了证物袋。
“标注是维生素c,批号没问题,但肉眼看颜色不对。”山猫说。
“回检验科,马上做快速检测。”
男生被压在地上,后腰翻开,是一张临时工作证的底板,贴纸还没干。
“谁让你来的?”
“没人。”
“说话。”
男生牙一咬,不吭声。
两分钟后,市局的增援到了。
人押走,病房区恢复平静。
苏晚晴站在门口,看了看手里的那张实习证。
边角有一点点手汗浸泡过的痕迹,印刷油墨在灯下泛着暗光。
“他们要动的是药。”
“不是硬闯。”
张浩东点头:“硬闯伤人,动静太大,药最隐蔽。”
“还好你盯。”
“还好你们守。”
他说完,转身回病房看了一眼监护仪。
那根绿色的线稳稳地爬着,一格一格往右走。
他扭头,声音压低:“秦队,今晚别睡了,人手我再调一班。”
“好。”
“另外,修车厂那边,盯车架号那条线,倒查半年内所有‘交通肇事逃逸’的备案,如果有相同鞋纹、相同车胎型号,打包给方主任。”
“明白。”
“网安那边,我要一份对公示平台入侵的完整链路,尤其是临时账号授权的审批日志,查到最后一个敲回车的人。”
“收到。”
走廊灯光一闪,红色的紧急灯亮起来一秒又灭了,是电压切换时的稳定测试。
整栋楼在夜色里沉了下去,只剩下一片轻轻的呼吸和仪器的低鸣。
四十八小时,刚过去七个小时。
时间很长。
但每过一分钟,都是活的希望往前挪一步。
凌晨两点半,检验科回传了快检结果。
那支“维生素c”安瓿里,混入了微量的吲哚美辛类成分,比例极低,但在颅内手术后的这段时间,一旦进入静脉,会加重出血风险。
群里安静了一秒。
秦纲把消息念出来。
张浩东的手指扣在栏杆上,指节轻轻一动。
“抓药的人,不是临时起意。”
“是预谋。”
“从修车厂到药房,线已经连上了。”
“继续收网。”
省一院后楼的风吹得冷,秦纲靠在护栏边,耳麦里全是各组的回报声。
“秦队,修车厂那名高个男已经开口了,他承认事发当天接到‘送货’任务,车是老板临时交给他的,不让问、不许停,送完就放在厂里。”
“问他货是什么?”
“说是‘老地方的活’,干完拿钱就走,具体谁指的,他只知道一个绰号——‘阿烈’。”
秦纲皱眉:“继续深挖,把阿烈的底全翻出来。”
张浩东守在监护室外的走廊,盯着里面的绿色心率曲线,目光一寸没移。
苏晚晴走过来,小声说:“网安那边有进展,公示平台被黑的那台外包服务器,从半年前开始就频繁接到一个境外节点的心跳包,和我们之前查到的‘博源基金’服务器ip段相同。”
“等于这条线和梁鸿儒的基金会能对上。”张浩东低声道。
“嗯。”苏晚晴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博源在省城有一个空壳外包合同,合同对方正好是这家外包公司名下的分部,走账金额不大,但频率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