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半靠在软塌上,雪白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珍珠般灼灼生辉,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了一片阴影,将那双总是魅惑众生的桃花眼给遮住了。
睡着了的姜矜和平时很不一样,莫名有种乖顺怜爱的错觉。
这是最好的时机,此时房中没有任何人只剩下他们俩,只要他想动手,女人便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世上。
霍凛川悄无声息地起身来到了她的面前。
望着毫无防备的女人,霍凛川缓缓地伸出了手。
“警告!警告!危险逼近!请宿主及时采取措施保命!”
本来就没有深睡的姜矜密码被惊醒,但她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屏息凝神地去观察。
她隐隐隐隐约约能察觉到有危险而又阴冷的气息正在靠近,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随时都会将她撕碎。
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在那冰冷的手即将要碰到姜矜脖子的时候,她脑袋一滑,那软软的脸颊蓦然地砸在了霍凛川的手上。
温热而又柔软的气息像是毫无防备的食草动物,无意识地在他的手上蹭了两下。
他的呼吸不可控制地微微一滞,霍凛川觉得那只是手像是被粘上什么岩浆,想要剥掉,就要连皮带骨一起。
霍凛川冷着脸把她的脑袋移开,下一刻,那脑袋又滑到了他的手上。
他闭眼,脑海中是姜矜羞辱鞭打他的场景,完全不把他当人看,而是当作一个毫无自尊的狗。
思绪万千之下,他又想到了那个吻。
那张美丽妖冶的脸被他一只手给掌控,红润的嘴微张。
霍凛川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
他的嗅觉很敏感,能清晰地闻到从姜矜身上散发出来的甜腻的馨香,
像无形的手操控着。
雪白的脸,艳丽的唇,纯白无害的睡颜,交织成一个扭曲晃荡的画面。
不行,这样就杀了姜矜,太便宜她了。
他要把他受的所有的屈辱和痛苦加倍地报复回去。
“叮!霍凛川好感度:+5。”
姜矜的嘴角,在霍凛川看不见的角度下很轻很轻地弯了一下。
看来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
天微亮,姜矜慢慢醒了过来,她的身体很娇贵,只不过在软塌上睡了一夜就腰酸背痛,站起身的时候,嘴里发出不舒服的气音。
她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来到了床榻边,动作罕见温柔地去探霍凛川额头上的温度,烧已经退了下去。
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人一走,原本应该躺在长榻上熟睡的人却睁开了那双漆黑的眼睛。
用早膳时,来福亲自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人,提着各种昂贵物件,对着霍凛川的房间就一阵捣鼓。
本来还空荡荡的寝房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焕然一新。
来福是个有眼力见的,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不可否认公主现在对这个霍凛川还是有点点上心,也许是一时热度,但也不敢怠慢。
凑到霍凛川面前,笑得一脸恭敬,仿佛之前给霍凛川穿小鞋的人不是他一样,“霍侧君,看看还有什么要置办的物件没有?奴才这就着人去采办。”
霍凛川没说话。
他对姜矜身边的狗腿一直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更何况一副把自己当成宠妾哄的模样,更加让他的心中反胃。
霍凛川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额头的青筋跳动。
不由得后悔起来,昨天没有杀了姜矜。
霍凛川侧着身子,一半轮廓在窗户照进来的晨光下,一半轮廓显得暗,那光晕打在他优越的鼻梁上,将他整张脸分割而成了一道鲜明的界线。
来福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寒意。
也不敢在这里多待,随便吩咐了两下就讪讪地离开了。
越走越气,他跟在公主身边作福作威,霍凛川说得好听是皇夫,其实也只不过是公主手底下的一个玩意儿,刚才竟然敢那么吓唬他。
可真不好伺候,他一定要和公主说说。
.
闻人朝得知自己明日就可入官后,点着纸面的狼毫一顿,思绪亦停滞了一瞬。
授职翰林院修撰,从六品。
也正是他当时本该的职位。
他有点不敢相信,原本以为那日姜矜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姜矜真的让他复职了。
姜矜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又在玩什么花样?
可他的脑海里又想起了姜矜那天说的话,难道是真的?
闻人朝脑海中的思绪繁杂纷乱。
他丢下了狼毫,捏住了鼻梁,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很久很久。
直觉告诉他,姜矜不可能能转,像姜矜这种恶心狠毒的人根本就没有良心,她只以自己的快乐为准。
但得知这个消息,他没有办法拒绝。
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要去走一趟。
闻人朝重新拿起了狼毫,下笔欲写,但那笔尖已经在空气中停留太久,导致出墨凝滞,染脏了白纸,他随手将那只镶嵌着名贵珠宝的狼毫甩在一边。
换了另一只。
他的字很好看,遒劲有力,笔走龙蛇。
雪白的宣纸上落下了一个字。
娴。
闻人朝看着这个字,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阴郁的眉眼蓦然柔和了下来,“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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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闻人朝好感度:+1。”
姜矜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闻人朝也太小气了吧,扣扣嗖嗖的。
原主奢靡娇贵,身边一直都跟着几十人伺候,不管是用膳还是晨起。
也是皇上最宠爱的妹妹,什么好东西都会往公主府送一份。
各种各样的水果都是最新鲜的。
姜矜只需要半靠在塌上,一个眼神过去,那些人就知道该干什么。
真的是万恶的资本家,一直当牛马的姜矜只觉得这小日子过得纸醉金迷,要是没有那五个地雷,还不知道过得有多么的舒心。
姜矜想到此事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旁边拔着葡萄皮的丫鬟吓得一抖,脸刷了一下就白了,小心翼翼地道:“是这葡萄不符合公主的心意吗?”
姜矜见自己只不过是单纯地叹了口气,这小丫鬟就吓成这样,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