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凛川这几天滴水未进,身上的伤口传来一阵灼烧的痛意,脑袋也越来越昏沉,额头的青筋猛跳,还不忘说,“我要杀了你……”
姜矜当然也感受到了对方身上传来那不正常的温度,嘴上说着,“好啊,你看看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先上了你。”
听到这不要脸的话,霍凛川眸色更加黑沉了,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浪荡到这种地步,情绪起伏的厉害,他微阖着眼眸,明明是面无表情不起波澜,呈现出来的却是极度狂躁感,喉咙里传来一股腥甜,“你这个……”
后面的话陡然消音了,整个人微微愣住。
因为身前的女人不知道抽的什么风,抬起了那青葱般白玉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伤口,那力度很轻,轻得就像是一根羽毛拂过,掀起了一阵阵的酥麻。
霍凛川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身前的女子这轻浮的动作,下一秒便是暴怒了起来:“你找死!”
那双粗糙的大手,掐住了那纤细而又脆弱的脖子,可是他的手摁住女子纤细的脖子却泄了力,没能用力摁下去。
粗糙的手掌贴着姜矜细腻白嫩的皮肤,能感受到脖子动脉有力跳动的幅度,充满鲜活的生命力。
女人的手,竟然停在了……
霍凛川发现自己刚才下意识的动作猛地僵硬住了。
掌心划过,霍凛川高大的身子也跟着颤动一下。
姜矜听到了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掐着她脖子的那两只手也开始颤抖。
霍凛川喉咙里的气息变得粗重,双眼一点点发红,越来越红,姜矜第一反应是伸出一只手,捂住那双很不正常的眼睛。
霍凛川眼前一片黑暗,他站立着,却感觉天旋地转。
姜矜后背凉飕飕的,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但她没将退缩表现出来从而刺激霍凛川。
只要这个时候,姜矜稍微透露出了一丝害怕或者恐惧的情绪,霍凛川一定会像一头恶狼一样将她撕碎。
只有越冷静,才越能制止住他。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
霍凛川是一只会吃人的,可怕暴戾的恶犬。
霍凛川的干燥的薄唇紧紧地抿起来,拉成一条冷淡的直线,带着轻微粘腻的汗热柔软的小手就这么不知羞耻乱来,
那一霎那间,他的心脏发出一阵诡异的嗡鸣,虽然只强烈地冲撞了三五下,但那余温在他胸腔徘徊,经久不散。
这种情绪太过于陌生,他以为是愤怒,以为是反感,他的精神上面其实是极其的抗拒以及厌恶的,恨不得把这只手给直接剁了。
可是他的身体却好像并不属于他。
他就像个木头一样,身体慢慢地发烫,腿根到腹部都抽紧。
霍凛川闭了闭眼,额角突突乱跳,整片背部爬上密密麻麻的,犹如蝗虫过境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气急攻心,霍凛川再也忍不住喉咙里的腥甜,吐出了一口血,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姜矜本以为对方是被自己给气晕的,结果脑海里传来系统的声音。
“叮!霍凛川好感度:+5”
姜矜看着地上狼狈的男人,笑了。
看来对方也是很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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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凛川发烧了,烧得很厉害,俊美的脸都烧红了。
太医一进来就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多看一眼。
“过来给他看看。”太医听到公主漫不经心的声音,好像刚才一直催促他赶过来的人不是她嘱咐似的。
“真是晦气,你给我好好的治,可别让他死在这里。”
那声音带着懒散的性感,极有魅惑力,也很刻薄。
太医一刻都不敢耽搁,立马上前查看。
霍凛川虽然被烧得有些模糊,脑子却格外的清醒。
他垂眸,遮住了此刻眼眸的情绪。
那双眼睛里,有一只野兽,被强行用理智关进狭窄的囚笼里,被铁笼磨得浑身鲜血。
他从来都有没有被这么羞辱过,
浓厚的恨意逼得他越发的清醒。
姜矜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旁边看着太医诊治。
来福守在旁边,这时天色已晚已经到了,要用晚膳的时间,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要不先用膳?”
公主是娇贵身躯,一个侧君病了也就病了,万一将这病传染给公主,那才真是罪该万死。
姜矜没有说话。
来福虽然心中担忧,但也不敢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太医回过身来,“公主,霍侧君是因着伤口发炎而发的高热,只需把伤口处理好,然后再熬些药。半夜及时退烧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太医写好了药方让来福去煎药,自己则小心地给霍凛川处理身上的伤口。
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太医心中暗暗地叹息。
姜矜没有离开,而是盯着躺在床上的霍凛川。
霍凛川闭上了那双晦暗冰冷的眼眸,侧脸依旧冷漠。
太医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伤口,有一些伤口过于深了,处理的时候难免会刺激到里面的血肉。
霍凛川闭着眼,眉头却是皱起的。
他抿着嘴唇,浑浑噩噩中还在忍着抽气的声音。
差不多要了半个时辰才处理好他身上的伤口,太医收拾好药箱,对着姜矜道:“公主,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到时候把药喂下去,再洗些冷帕子降温,待烧退下,便无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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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凛川醒来时,已是后半夜了。
他睁眼,就感觉到额头上搭着个什么冰冷的东西。
抬手一把将那东西拽下来,才看到是凉帕子。
他紧紧地抿着唇。
在大漠,这些伤其实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天天与狼群和大鹰为伴。大漠最崇尚的就是强者为尊,掠夺暴力是大漠的宗旨,只有足够的强大才能掌控一切,弱者只有被分食的下场。
那些伤痕是强者的勋章。
霍凛川碰了碰冰凉的额头,烧已经退下去了,身上的伤被处理得干净清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莫名的安稳。
他皮厚骨头硬,从来都没有被这么照顾过。
霍凛川侧头看了过去。
这才发现昏暗的灯火中,软塌上竟然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