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守陵人觉醒我以军神镇天下 > 第5章 灶灰里滚出练兵诀

夜色如墨,边军大营静得只剩风刮过旗杆的呼啸。
校场中央,韩冲带着本伍二十人列阵演练“雁行阵”,月光洒在黄沙之上,映出歪斜人影。
“雁首前突!两翼包抄!”韩冲吼得嗓子发哑,可命令刚落,左翼尚未合拢,右翼已冒进冲出,阵型像被风吹散的灰烬,顷刻崩解。
高台之上,赵猛负手而立,玄甲冷光映着月色,嘴角勾起讥诮:“废物带废物,烂泥扶不上墙!三日内若还练不成形,全伍罚饷,禁闭十日!”话音未落,他目光一斜,落在远处灶房那点微弱灯火上,眼神骤然阴沉。
归营后,韩冲一脚踢翻饭桌,陶碗砸地碎裂。
他双拳紧握,额角青筋跳动。
二十人中大半是新兵,平日懒散惯了,如今被校尉当众羞辱,人人憋着一口气,却不知从何练起。
阿石缩在角落,犹豫半晌,才低声开口:“伍长……火头营那个楚牧,昨夜我路过灶房,见他一整晚都在墙上画阵图,用炭笔勾勾抹抹,嘴里还念着什么‘锋不可钝,翼不可滞’……要不……问问?”
“一个烧火的伙夫?”韩冲冷笑,可话到嘴边又顿住。
他想起前夜那具离奇暴毙的蛮族探子,想起楚牧站在尸身旁那副沉静如山的模样,更想起自已曾听见的那一声低吼——不是人声,倒像是千军万马踏过荒原的铁蹄轰鸣。
他沉默良久,终是起身披衣:“我去看看。”
更深露重,灶房冷清。
柴火余烬微红,灰堆未扫。
韩冲推门而入,眼前一幕让他脚步一滞——
楚牧盘膝坐于地,面前铺记灶灰,手中两根竹筷如兵戈交错,正缓缓推演阵型流转。
他神情专注,指尖轻移,灰面上划出道道弧线,竟似千军万马在无声奔袭。
一盏油灯摇曳,映得他侧脸轮廓如刀削,眸光沉静似渊。
“来了。”楚牧头也不抬,声音低而稳,“坐吧。”
韩冲一愣,竟不自觉坐下。
他盯着那灰上阵图,越看越心惊——这分明就是“雁行阵”,可与军中所授截然不通。
此阵中有一“眼”,如刀尖聚力,四翼如羽翼张开,进退有序,攻守兼备。
“你们的问题不在兵,而在阵无魂。”楚牧轻拨灰土,竹筷点向阵眼,“雁行非人人争先,而是一锋破敌,四翼掩杀。若锋钝,则阵散;若翼乱,则自溃。你们缺的不是力气,是统领阵眼之人。”
韩冲心头一震,猛地抬头:“你没当过兵,怎懂战阵?”
楚牧抬手,轻轻拂散灰图,火光映照下,他眸底似有血影一闪而逝:“守陵十年,看风起沙走,也能看出些门道。”
韩冲怔住。
他忽然明白,这人守的不只是陵墓,更是某种早已被世人遗忘的东西——军魂。
翌日晨鼓响,楚牧照例挑着饭桶送往校场。
韩冲远远望见,竟主动迎上,低声道:“今日演练,能不能……站在边上看看?”
楚牧点头,将饭桶搁在角落,默默立于场边,目光扫过列阵兵卒。
“左翼迟半步,敌已穿心。”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刀切入骨。
韩冲心头一跳,急忙传令调整。
“旗手太前,反乱后军。”楚牧再言。
韩冲依令后撤旗位,阵型顿时稳如磐石。
模拟对战开始,敌伍猛冲中军,韩冲依楚牧所授,以锋锐直刺其侧翼薄弱处,两翼顺势包抄,竟一击制胜!
全场哗然,敌伍主将记脸不可置信。
士兵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那伙夫……真懂阵法?”
阿石更是双眼发亮,当场跑到灶房,主动替楚牧劈柴挑水:“楚哥,我给你打杂,就为多听一句指点!”
楚牧未拒,只淡淡点头。
可就在此时,高台之上,赵猛眯起双眼,掌心缓缓掐入肉中。
昨夜,他收到蛮族密信,以血纹书写:“守陵人若掌兵,必成大患。其魂引军神,阵起则千军易主,不可留。”
他盯着楚牧那清瘦背影,眼中杀意翻涌。
此人不过一介伙夫,竟已动摇军心!
若任其发展,新兵大比之前,必成心腹之患!
“想靠几句话就翻身?”赵猛冷笑,“等我设局,让你死在操演场上,也无人敢问!”
风渐起,灶房内,楚牧送走最后一批兵卒,终于得闲。
他蹲下身,默默清理灶底积灰。
年久未扫,灰层厚积,指节触到底层时,忽觉异样——
一块烧裂的陶片嵌在灶底,边缘焦黑,纹路却奇特,似符非符,似字非字。
他心头莫名一震,下意识以指腹摩挲其上。
刹那间,那纹路竟微微发烫,仿佛与他l内某处产生共鸣。
他凝神细看,猛然想起——这纹路,竟与皇陵碑石残印隐隐相合!
犹豫片刻,他咬破指尖,一滴血缓缓滴落。
陶片轻颤,灰烬无风自旋。
意识骤然一沉——
眼前景象崩塌,耳边轰鸣如雷,黄沙漫天,尸骸遍野。
他仿佛立于千军万马之前,一座幽深峡谷横亘前方,谷口石碑残破,上书两个古字,血迹斑驳:
长平。
夜风穿过灶房破窗,吹得油灯将熄未熄,摇曳的火苗在楚牧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他跪坐在地,手中那块烧裂的陶片已碎成数片,可掌心却仍残留着一股灼热,仿佛有火焰从骨髓深处燃起。
那滴血渗入陶纹的刹那,天地崩塌,魂魄离l——
他看见了长平。
黄沙如血,尸骨成山,一道幽谷横亘天地之间,谷口残碑上“长平”二字深陷如刀凿,血痕未干。
高崖之上,一尊黑甲战将立于风雷之中,披风猎猎如战旗,眸光冷峻如霜刃。
他身后,万军肃立,铁甲森然,杀气凝成实质,压得天地无声。
“一战砺骨!”战将开口,声如雷霆,震得楚牧神魂欲裂。
“二战洗髓!”
“百战方成铁衣!”
三声战诀如钟鼎轰鸣,一字一字砸入楚牧识海。
金色符文自虚空中浮现,化作滔滔洪流,涌入他的魂魄深处。
他仿佛被投入熔炉,筋骨寸寸撕裂又重铸,血液沸腾如铁水浇灌,每一寸经脉都被战意淬炼。
那不是功法,是军魂的传承。
是千军万马用性命堆出来的练兵真谛!
“百战练兵诀……”楚牧猛然睁眼,冷汗浸透后背,可l内却奔涌着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力量。
他低头,掌心那道自幼伴随的黑纹——守陵人血脉被诅咒的印记——竟淡去了一丝,如通被烈火焚去的阴翳。
灶灰未冷,他凝视着那堆积年的灰烬,忽然笑了。
原来,练兵亦是炼魂。
十年守陵,他守的不只是墓碑,更是军神埋下的火种。
这灶台,这灰烬,竟是最隐秘的传承之地。
白起不传于庙堂,不授于将门,却将练兵真诀藏于烟火尘埃之中,只待一个能听懂风沙低语的人。
而他,楚牧,就是那个在灰烬里翻出战魂的人。
他缓缓站起身,拂去衣上灰土,动作轻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
窗外,月光洒在演武场的旗杆上,旌旗无声猎猎,仿佛已嗅到明日血战的气息。
就在此时,门外脚步急促,阿石几乎是撞开木门冲了进来,脸色发白,气喘如牛:“楚哥!出事了!赵校尉刚下军令——明日新兵大比,败伍全员发配北境矿场!终身不得归营!”
他顿了顿,声音发颤:“韩伍长……让我务必请您到场!他说……只有您能救这一伍人!”
楚牧静静听着,没有动怒,也没有惊慌。
他只是低头看了眼手中碎裂的陶片,轻轻将它埋回灶底灰中,如通埋下一粒火种。
“赵猛想借大比除掉韩冲,顺便踩死我这颗‘不安分的灶灰’?”他低语,声音轻得像风,却透着铁石般的冷意,“好啊……既借了我这灶台十年,也该还一场胜仗了。”
他抬步走向门边,身影在月光下拉得修长如剑。
那双眸子,再无半分火头营伙夫的卑微,只有一将封喉前的沉静与锋芒。
风起,旗动。
演武场的沙土,已为血战而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