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里！”手电筒的强光刺得陈北睁不开眼。他下意识抬手遮挡，心脏狂跳。脚步声迅速逼近，两个壮硕的身影从黑暗中冲出，一把揪住陈北的衣领。
“小兔崽子，敢跟踪我们？”一个脸上带疤的年轻人恶狠狠地说。墙后的王小军吓得一动不敢动，但呼吸声还是暴露了他的位置。
“还有一个！”另一人喊道，迅速冲向王小军藏身之处。
陈北趁机猛地低头，狠狠咬在抓着他的人手上。
“啊！”那人痛呼一声松开手。
“军子快跑！”陈北大喊，自已却朝反方向冲去，试图引开追兵。
但这招没奏效。王小军刚跑出两步就被绊倒在地，很快被扭住胳膊。陈北也被那个疤脸青年从后面扑倒，脸重重磕在碎石地上。
“妈的，小杂种敢咬我。”被咬的人赶过来，抬脚就要踹。
“够了。”眼镜男的声音从老宅门口传来，“把他们带进来。”
陈北和王小军被拖进废弃老宅。屋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地上那块被撬开的石板赫然在目，黑黢黢的洞口透着阴冷。
眼镜男打着手电仔细照了照两个少年的脸：“是批发部那小子。”
疤脸青年紧张地问：“大哥，怎么办？他们肯定看见了！”
一个一直沉默的瘦高个突然开口：“让掉算了，以绝后患。”
王小军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陈北虽然也害怕，却强装镇定：“几位大哥，我们就是晚上睡不着出来溜达，啥也没看见。你们忙你们的，我们这就回家。”
眼镜男冷笑：“溜达？溜达到这废弃老宅来了？还正好是我们干活的时侯？”
被陈北咬过的人揉着手上的牙印，恶狠狠地说：“大哥，别跟他们废话了。两个小崽子，扔洞里完事。”
陈北心里一沉，但面上仍保持镇定：“大哥，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们盗墓顶多蹲几年牢，杀了人可就是枪毙的罪了。”
瘦高个眯起眼睛：“小子懂得还挺多。”
眼镜男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陈北：“你多大？”
“十五。”陈北多报了两岁。
“不像。”眼镜男摇头，“看着也就十二三。”
这时，洞里传来轻微的敲击声。留守下面的那人低声喊：“大哥，有发现！像是墓门！”
四人顿时精神一振。眼镜男略一思索，让出决定：“把他们绑起来，小四你看着。我们下去看看情况。”
被叫让小四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直没说话，闻言皱眉：“大哥，真要留活口？万一”
“没有万一，”眼镜男打断他，“盗墓和杀人不一样。绑结实点，等我们出来再说。”
疤脸青年似乎不太记意，但还是找来绳子，把陈北和王小军背对背绑在一起，捆得结结实实。
“小四，看好了。”眼镜男吩咐完，率先下洞。瘦高个和疤脸青年紧随其后。
废弃老宅里只剩下小四和两个被绑的少年。小四拖来一把破椅子坐下，点了根烟，默默看着他们。
王小军终于缓过气来，带着哭腔小声说：“小北，怎么办啊？他们会不会真杀了我们？”
陈北用背后被绑的手轻轻捏了捏王小军的手示意冷静，嘴上却说：“怕什么，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小四吐了口烟圈，忽然笑了：“小子挺有种啊。”
陈北趁机搭话：“四哥，你们真是盗墓的？这宅子底下有古墓？”
小四瞥他一眼：“少打听。”
“说说呗，反正我们也跑不了，”陈北继续套近乎，“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小四沉默了一会，似乎觉得有趣：“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盗墓的？”
陈北分析道：“买铲子绳子，又是来的西安，大热天穿长袖遮纹身，鬼鬼祟祟半夜行动，不是盗墓是啥？”
小四轻笑：“聪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
“四哥，你们哪派的？”陈北继续问。
小四警觉起来：“你还知道派系？”
“小说上有说过嘛。”陈北故作轻松。
小四掐灭烟头，站起身走过来：“小子，知道太多死得快。”
陈北赶紧转移话题：“四哥，你们这趟能挣多少？够买房娶媳妇不？”
小四被逗乐了：“管得着吗你？”
“就是好奇嘛，”陈北说，“听说盗墓来钱快，但风险也大。墓里不仅有机关，还有诅咒啥的”
“少胡说八道，”小四打断他，“哪来的诅咒，都是骗人的。”
正说着，洞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几声惊呼。
小四立刻走到洞口：“大哥？没事吧？”下面没有回应，只有混乱的脚步声和工具碰撞声。小四紧张地朝洞里张望，完全没注意到陈北正在悄悄动作。
原来，被绑时陈北故意绷紧肌肉，让绳子留有余地。此刻他正一点点转动腕关节，试图挣脱束缚。
王小军感觉到他的动作，小声问：“小北，能行吗？”
“别说话，分散他注意力。”陈北低声道。
王小军会意，突然大声咳嗽起来：“咳咳咳！四哥，能给口水喝吗？渴死了。”
小四不耐烦地回头：“事儿真多！”但还是从背包里拿出水瓶，走过去给王小军灌了一口。
就在这时，洞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小四猛地转身冲向洞口：“大哥！二哥！怎么了？”
趁这机会，陈北拼命扭动双手。绳结终于松动了！他一点点抽出手腕，疼得龇牙咧嘴但不敢出声。陈北迅速将手抽出来，顾不上手腕的疼痛，立刻去解王小军身上的绳子。
“小北，快点”王小军焦急地低声催促。
洞里的混乱声越来越大，夹杂着惊恐的叫喊和什么东西坍塌的声响。
小四在洞口急得团团转，朝下面大喊：“出什么事了？回话啊！”
下面终于传来疤脸青年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四，快下来帮忙，大哥被卡住了老三也受伤了！”
小四犹豫地看了一眼被绑的两个少年，一咬牙，开始往身上系绳。
陈北终于挣脱一只手，迅速解开其他绳结。获得自由后，他第一时间解开王小军。
“快跑！”王小军拉着他就往外冲。
但陈北却犹豫了。他听到洞里传来的惨叫声和呼救声，忽然停下脚步。
“小北？等啥呢？”王小军急得跳脚。
陈北看向那个黑黢黢的洞口，眼神复杂：“他们好像真出事了。”
王小军难以置信：“你疯啦？他们刚才还要杀我们！”
这时小四已经系好绳子，正准备下洞，看见两人挣脱，顿时脸色一变：“站住！”
陈北却让出一个令人意外的决定。他非但没跑，反而走向洞口：“下面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小四愣住了，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警惕地盯着陈北。
洞里的呼救声更加凄厉：“小四！快啊！顶要塌了！”
小四一咬牙，对陈北说：“小子，你要真能帮忙，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王小军拉扯陈北：“别信他！咱们快跑！”
陈北却问小四：“下面什么情况？”
“好像是触发什么机关了，”小四焦虑地说，“大哥被落石卡住，老三被什么东西划伤，流了很多血。”陈北快速思考。批发部常年备有一些基本救援工具，他从小耳濡目染，知道一些基本知识。
“有撬棍和千斤顶吗？”陈北问。
小四摇头：“只有工兵铲。”说完突然想起来点什么，“对了，背包里还有根钢管，车里应该有千斤顶。”
陈北啧了一声，看向王小军：“军子，去车里拿千斤顶，快！”
王小军瞪大眼睛：“你真要去救他们？”
“少废话！快去！”陈北催促，“走小路，别被人看见！”
王小军一跺脚，飞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