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二日中午,我从苏霆天的床上爬起时,双腿不停地打颤。
总算体验了一把“活阎罗”吃人不吐骨头的威力。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在其他方面,他的心狠手辣和残酷无情更胜一筹。
比如,顾母一夜之间突然咬断了自己舌头,从此再也无法恶语伤人,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白莺莺不知受了何种刺激精神失常,每天徘徊在街头,见到陌生男子就生扑求爱,成为全城笑柄。
顾父的小公司接连遭遇银行抽贷、合作伙伴撤离、黑料曝光,不足三天他就从一个小老板沦为破产罪犯,被警方直接带走。
而顾深然,却人间蒸发了。
有人说他逃到了国外,有人说他自杀了,还有人说被卖到了非洲矿洞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一日,我在院子里浇花,手指轻轻摩挲着面前的白玫瑰花瓣。
而那个被称为“京圈活阎罗”的男人,此刻正坐在藤椅上安静地批阅文件。
近日天凉,他染了风寒,时不时手置于唇下轻咳两声。
“咳咳咳咳”
听着听着,一股电流直穿我心。
当前的“咳咳”声和墓前穿越时空悠远绵长的轻咳声交叠在一起。
“霆天,我们之前认识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苏霆天手中的钢笔微微一顿。
“怎么突然问这个?”
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柔和了那些锋利的线条。
婚后这段日子,除了顾家几口的遭遇。
我还见过他如何雷厉风行地整顿苏氏元老。
那位跟了苏家几十年的老秘书因为吃里扒外出卖商业情报,被他断了三指后送进监狱。
我也目睹过他如何对待竞争对手。
彭氏集团的三公子在新品发布会上对我的出身出言不逊,第二天被人在巷子里放了血。
我还目睹过他如何处置那些不怀好意的女人。
杜家二千金在酒会上公然勾引他,还偷偷往他杯中下迷药,被他一眼识破后卖到了缅泰。
但同一个苏霆天,会记得我喝奶要喝温的,吃菜不放香菜。
会小声安慰看鬼片看哭的我,会在我做噩梦的深夜抱着我直到天明。
甚至在我说出喜欢白玫瑰后,一夜之间让整个院子开满白玫瑰。
我端起菊花茶,吹了两下,递到他手里。
“你对天下人都心狠手辣,为什么唯独对我例外?”
苏霆天怔怔看着我,突然笑了。
“真想不起来了?”
他凑近我,呼吸拂过我耳畔。
“牢房里那个想用牙刷自杀的小姑娘?”
我浑身一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穿越前,我被顾深然一家迫害入狱。
我蜷缩在牢狱角落,用磨尖的牙刷对准自己的手腕。
就在我用力划下的瞬间,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我。
抬头对上一双冷静的眼睛,那个年轻狱警将手置于唇下。
“咳咳活下去,才有翻盘的机会。”
“是是你?”我的声音发抖,“那个狱警是你?”
他轻轻点头,又随即摇头。
“不止那次。”
从他的叙述中,我回忆起越来越多的片段。
高中校门口,我被几个校霸围堵,一个穿校服的高年级男生双手抄兜走过来。
马路中央,我低头看手机没注意红灯,一个交警飞扑过来拉开我。
游泳馆深水区,我腿抽筋挣扎,救生员跳下水的身影。
那些人身份各不相同,但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会在救我时“咳咳”两下。
“咳咳,咳咳”
我噙着泪花看着他。
“为什么是我?”
他轻轻牵起我的手。
“因为你是我命定的爱人。”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笑着伸手,揉乱我的发顶。
“记得你十岁那年,在城南后巷救过一个被绑起来的男孩吗?”
我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