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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予!”
“顾安予你疯了吗!”
“安予!”
熟悉的声音将我的神智唤回,我看着用力抓着我的人,苦涩的勾起唇角,嗓音低哑,“你怎么来了?”
是竹马秦予桉。
“废话,你的直播霸榜热搜词条十几个,学校里都传疯了。”
“对不起,予桉哥哥。”
闻言,秦予桉身躯一怔,抓着我的手不由得松了一刻。
见我下沉,救援人员紧急调动准备救援。
秦予桉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生锈的栏杆,嘴角的弧度隐约带上了自嘲和苦涩。
“对不起我什么,活下来再说!”
可他不知道此刻的我早已没了求生欲。
我想要挣开秦予桉的手,可不管我我如何掐挠,他都不放手。
“予桉哥哥,求求你。”
秦予桉看着我眼眶里的泪珠子不停的往下坠,疼的心尖发酸。
他撇过头不去看我,抓着我的手更用力了几分,“想都别想!”
“让她去死!那么想死你早干嘛去了!”
妈妈嘶哑的声音宛如淬了毒的刀,一字一句的扎在心里。
“你如果真有良心,你早就该死了!”
“也不至于,也不至于······”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旁人不明所以,我却心知肚明。
救援人员怕妈妈影响救援工作,将妈妈他们强行带走。
我抬头看了看天,方才还阳光万丈的天气,此刻灰蒙蒙的,和我此刻的心一样晦涩难安。
这个世界烂透了。
我也是。
我摸出剪断自己头发的剪刀,我没想过伤害任何人,但现在我没办法了。
“秦予桉,”我轻笑了一下,眼中却满是悲凉,“真的对不起。”
说罢不等他反应,剪刀划过他的手背。
他吃痛的松开了手,整个人因为后坐力重重的摔在地上。
耳边是救援人员紧张的叫喊声和吹哨声,秦予桉的心彷佛跟着我一起从高空坠下,泪水从眼角不受控的滑落。
就像是又一次在哭泣自己的软弱和无能。
直到救援人员的对讲机传来,“人已安全坠入气囊,无人员受伤”,他才彻底松了口气。
后来因为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爸妈对外解释是我学习压力太大所以生病了,因我不愿意去医院正好发病了才闹了这么一出。
他们爱女心切的人设数年如一日,解释的态度也格外真诚,自然没有人太过计较,全当看了场热闹。
警察对爸妈进行了口头教育就让他们带着昏迷的我回了家。
可回到家,哥哥就将我丢进浴室,刺骨的冷水直打在我身上,生生把我浇醒。
见我恢复意识,妈妈恨不得将我手撕了,对着我又掐又打的。
哥哥拽着我的头发将我狠狠撞向对面发泄,“现在想起来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故意在我们面前演戏的!你就这么缺爱这么犯贱吗!”
爸爸冷眼瞧着,拿着手机翻看着通讯录。
“我如果是你恨不得也死在那时候!”
我任由他们对我打骂,口中麻木不停的念着‘对不起’,整个人万念俱灰,就好像一具只会呼吸的躯壳。
哥哥还想对我做什么,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他们眼神交换了一瞬,哥哥和爸爸就将我重新关进了冷库。
妈妈去开门,“予桉啊,你怎么来了?”
秦予桉探头往屋里瞧去,却没有看见想见的人,“我听救援人员说安予回家了,我来看看她,她还好吗?”
妈妈挡在秦予桉面前,“安予最近压力太大情绪不好,精神出现了点问题,他哥哥和爸爸送她回奶奶家修养了。”
想起刚才天台上顾安予绝望的眼神,秦予桉总觉得有些在意,但他没说什么,礼貌寒暄后就离开了。
我因为身上全是水,冷库的片刻足以让我煎熬。
爸爸似是安顿好了什么,才终于放下手机,阴沉着脸大步来到我面前,抬脚狠狠的踹在了我心口上。
维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爬不起来只惨惨的盯着地面,如痛木偶一般,泪水在眼窝里盈含却始终没有落下。
爸爸用力禁锢住我的下颚,用力的只觉得骨头要碎了般。
“别用你这张脸装可怜,真恶心!”
“精神病院联系好了吗?”妈妈将门反锁回来,冷眼也不愿给我一个。
爸爸轻声‘嗯’了一声,“等天黑就给这下贱东西送过去。”
“要等天黑?”哥哥满是不愿意,“我一分一秒都不愿意见到她!”
“没办法,谁叫她白天搞了那么大的动静!”
说着爸爸又狠踹了我一脚,我的心脏彷佛停了一秒。
但我来不及难受,他们最终还是要将我送到精神病院!
我可以死,但精神病院的日子我是死也不愿再经历。
我喉咙紧缩,像只狗一样的匍匐在他们脚底乞求,“对不起,对不起,我可以滚,我离开家,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们。”
“你们打我骂我,怎么对我都可以,但是不要送我去精神病院,求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