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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正躺在另一间病房，顶着一张陌生的脸。
周巧巧的脸。
平庸，寡淡，像一杯凉透了的白开水。
门被推开，王警官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人。
江召白，以及一个顶着我那张脸的，周巧巧。
她穿着我的衣服，挽着江召白的手臂，脸上是我最熟悉的那种胜利者的微笑。
“周巧巧，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她开口，用的是我的声音，居高临下。
江召白在一旁帮腔，他甚至懒的再伪装深情，只剩下赤裸裸的鄙夷。
“巧巧，别跟一个失败者废话了。有些人，天生就该在阴沟里。现在物归原主，皆大欢喜。”
他口中的“物”，是我的脸。
周巧巧笑的更得意了。
她走到我床边，俯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许南音，你不是很能算计吗？怎么就算不到，最后背叛你的，会是你自己的脸？从今天起，你的北大，你的家世，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我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上，露出陌生的恶毒，也笑了。
“是吗？那你可得拿稳了。毕竟，不属于你的东西，会烫手。”
王警官拿着口供笔录走过来，公事公办的对着我说：
“周巧巧，你对故意伤人，以及栽赃陷害许南音一事，是否认罪？”
这是我们计划好的台词。
江召白和周巧巧交换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等待着我这个“失败者”签字画押，将一切尘埃落定。
我没有去看笔录，而是抬头看着王警官。
“王警官，我要翻案。”
全场寂静。
周巧巧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江召白皱起了眉。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凑到王警官耳边，用尽力气，说出了我们约定的暗号。
“上一世，我父母的血书上，有三个字：别信脸。”
王警官拿着笔录本的手，停在半空。
他抬起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按下了审讯室里一个不起眼的开关。
墙上的液晶大屏幕，亮了。
画面里出现的，是我昨晚躺着的那间病房。
“搞什么鬼？”江召白不耐烦的开口。
下一秒，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画面中，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潜入了病房，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录像清晰的记录下了他解开纱布，探查鼻息，然后捧起我的脸，开始施展那门邪术的全过程。
“咔哒——咔哒——”
那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通过音响，清晰的回荡在审讯室的每一个角落。
周巧巧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不这不可能！你们怎么会”
画面里，江召白还在温柔的呢喃。
“我会把你变的平凡，平凡才安全。这张脸，太优秀了，只有在巧巧身上，才能绽放它应有的光芒。而你，撑不起来的。”
录像还在继续。
他将我抱起，与门外的同伙一起，完成了与周巧巧的对换。
最后，他回到我的病房，看着床上顶着周巧巧那张脸的我，轻蔑的啐了一口。
“废物。”
这两个字，像两颗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周巧巧。
她猛的转头，死死的盯着江召白，那个眼神，像是要活活吞了他。
“废物？江召白！你看着我的脸，对许南音说，我是个废物？”
江召白已经彻底慌了神，他指着屏幕，语无伦次。
“这是伪造的！是合成的！王警官，你们不能凭这个就”
“伪造？”我冷冷的打断他，“那你敢不敢，现在就让我和你这位‘新欢’，去做骨骼ct和dna鉴定？看看究竟是谁，鸠占鹊巢？”
江召白彻底哑火了。
周巧巧的情绪彻底崩溃，她像个疯子一样扑向江召白，尖利的指甲在他脸上划出几道血痕。
“你骗我！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想要一张配的上你的脸！”
“闭嘴！”江召白一巴掌将她扇倒在的，“你这个蠢货！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非要闹，事情怎么会败露！”
我坐在病床上，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
看，这就是你们坚不可摧的爱情。
薄的像一层窗户纸，轻轻一戳，就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