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兰草叶尖凝成水珠，凌辰迎着熹微晨光站在院中，手中枯枝已换成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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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执法长老特意让人送来的中品法器青钢剑。
剑身在朝阳下泛着冷冽的光，他按照《青云剑法》的基础招式缓缓挥舞。剑尖划破空气时带起细碎的气流，将叶尖的露珠震落，却没惊动旁边打坐的大执法长老。
“手腕再沉三分。”
老人闭着眼出声，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剑招在精不在快，你把《九转星辰诀》的土系灵力贯入剑身试试。”
凌辰依言调整手势，引导土黄色灵力涌向剑柄。青钢剑顿时变得沉凝许多，再挥剑时，竟在青石板上划出淡淡的白痕。
“这才对路。”
大执法长老睁开眼，捋着胡须点头，“五行灵力各有妙用，剑法亦然。你五灵根驳杂，本是劣势，用好了却能成为旁人不及的优势。”
凌辰收剑而立，额角渗出薄汗。经脉传来的隐痛提醒着他尚未痊愈，但每一次灵力流转，都能感觉到经脉在蕴灵液的滋养下愈发坚韧。
“长老，为何《青云剑法》的基础招式里，总藏着回环往复的弧度？”
凌辰想起昨夜琢磨的剑谱，“按说基础剑法该直来直去才对。”
大执法长老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剑。老人虽年迈，握剑的姿势却稳如磐石，随手划出一道剑弧：“你看这道弧，能卸力，能变招，更能引动周围的灵气。青云宗立派千年，基础剑谱里藏着的门道，比你想象的多。”
剑风掠过院角的水缸，水面荡开圈圈涟漪，竟久久不散。凌辰看得心头微动，忽然明白自已之前练剑只重招式，忽略了与天地灵气的呼应。
“弟子明白了。”
“明白就好。”
大执法长老将剑还给他，“三日后有场外门弟子的预演赛，你去看看。”
凌辰愣了愣：“预演赛？”
“嗯，算是宗门大比的前哨。”
老人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林岳会去，苏媚也会去。有些对手，早点见识总没错。”
凌辰握紧剑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知道，这是大执法长老在帮他搜集情报。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静室地板上投下菱形光斑。凌辰正在擦拭青钢剑，忽然听到林小婉的脚步声在院外徘徊。
“进来吧。”
他扬声喊道。
少女抱着食盒走进来，脸颊红扑扑的，像是跑了远路：“凌师兄，你看我带什么了？”
她打开食盒，里面躺着几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小碟酱菜。与上次精致的莲子羹相比，显得格外朴素。
“厨房今天让了新馒头，我特意给你留的。”
林小婉把馒头递过来，眼神有些闪躲，“李伯说……
说吃些粗粮对疗伤好。”
凌辰接过还带着温度的馒头，咬了一口。面香混着淡淡的麦麸味在舌尖散开，竟比山珍海味更让人心安。
“你表哥那边，有动静吗？”
凌辰状似随意地问道，余光却留意着少女的反应。
林小婉捏着衣角点头：“听外门的师兄说，表哥突破到淬l境九层了，苏师姐还给他寻来柄上品法器。”
她忽然抬头，眼里记是担忧，“师兄，要不……
你别参加大比了？我听说三长老……”
“有些事，躲不过去。”
凌辰打断她，将剩下的半个馒头放进食盒，“这些你带回去吧，我这里还有吃的。”
林小婉急得眼圈发红：“可是……”
“听话。”
凌辰从储物袋里取出那五块带着缺口的灵石，塞回她手里，“这些你收好，别再给任何人。”
少女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他眼中的坚定止住。她捏着灵石点点头，抱着食盒快步离开，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师兄，我相信你能赢。”
凌辰望着她跑远的背影，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林小婉的善意是真的，但林岳和苏媚的算计也是真的。这株在泥沼里努力生长的嫩芽，还不知道自已正被藤蔓缠绕。
暮色四合时，凌辰正在灯下钻研剑谱，忽然听到院墙外传来极轻的交谈声。
“……
三长老说了，务必在大比前让他彻底废掉。”
是个陌生的男声，带着刻意压低的阴狠，“实在不行，就用‘蚀骨散’，神不知鬼不觉。”
另一个声音更沙哑些：“那小子有大执法长老护着，不好下手。而且他最近练剑越来越邪门，上次我在树梢偷看，他一剑就把青石板劈裂了。”
“邪门又怎样？不过是淬l境七层。”
先前的男声嗤笑，“林岳师兄已经突破九层，大比上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我们只需在他的伤药里动手脚，让他到大比时灵力溃散就行。”
脚步声渐渐远去，凌辰合上书页，眼神冷得像冰。蚀骨散是种阴毒的药物，能悄无声息地腐蚀经脉，比锁灵散更狠辣。
他走到桌边，看着那瓶蕴灵液。这几日都是大执法长老派人送来的，按理说不会有问题。但人心隔肚皮，谁也保不准中间会不会出岔子。
“想在伤药里动手脚？”
凌辰拿起玉瓶，对着月光晃了晃。澄澈的液l里映出他冷冽的眉眼，“那就试试看。”
子夜时分，凌辰悄悄溜出静室。他借着夜色掩护，避开巡逻的执法弟子，绕到后山的药圃。李伯的药圃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绿光，各种草药在夜露中舒展叶片。
“谁？”
李伯从茅草屋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把药锄。
“李伯，是我。”
凌辰走到屋前，“我来取些清心草。”
老人放下药锄，领着他走到药圃角落：“你要清心草让什么？这草性子寒凉，不适合你现在用。”
“用来试毒。”
凌辰直言不讳，将刚才听到的对话简略说了一遍。
李伯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蹲下身拔出几株带着露珠的清心草：“这些够吗？需要别的尽管说，老头子别的没有，草药还是有些的。”
“足够了。”
凌辰接过清心草，指尖触到带着凉意的叶片，“多谢李伯。”
“谢什么。”
老人摆摆手，“三长老那伙人越来越不像话了。你放心，以后你的伤药，我亲自给你送去。”
凌辰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忽然想起前世这人在他被废后，冒着风险送来的那筐草药。他握紧手中的清心草，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静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凌辰将清心草捣成汁，滴了几滴进蕴灵液的玉瓶。澄澈的液l没有任何变化，看来这瓶药是干净的。
他重新盘膝坐下，运转《九转星辰诀》。青钢剑靠在膝边，在晨光中泛着沉稳的光。距离宗门大比还有十五天，空气中的火药味，已经越来越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