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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意气风发的姐姐,现在每天灰头土脸地穿梭在垃圾堆里。
曾经眼高于顶的哥哥,用他那双“金贵”的手,在养老院和公共厕所里,做着他从前最鄙夷的活。
他们每天都在争吵。
姐姐指责哥哥笨手笨脚,哥哥抱怨姐姐把最脏的活都推给他。
两人甚至在一次清理废品时动了手。
系统立刻弹出提示。
“检测到债务人内讧,恶意攻击。扣除家庭协作奖励时间48小时。”
他们瞬间安静了,像两只斗败的公鸡,默默地继续干活。
直到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请问是许国强的家属吗?他晕倒了,现在在市中心医院急诊室!”
我赶到医院时,爸爸正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
妈妈和哥哥守在旁边,哭哭啼啼。
医生看到我,把我拉到一边。
“你是他儿子?”
我点点头。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多器官功能出现衰竭迹象。说句不好听的,就像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生命力在极速流失。”
医生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探究。
“我们做了全面检查,找不到任何器质性的病变。但他身体的各项指标,就是非常差。”
妈妈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傅迟!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哥哥也哭着说:“迟迟,求求你,救救爸爸吧!他快不行了!”
我的手机屏幕亮起,是app的界面。
上面静静地躺着一条推送。
“系统检测到债务人‘许国强’生命体征低于10。是否启动‘生命共享’协议?”
“协议内容:债权人可将自身生命时间,无偿转让给直系血亲债务人。”
“注:此操作不可逆,请谨慎选择。”
下面是两个选项。
“是”,或者“否”。
整个走廊,都能听到妈妈和哥哥的哭声。
她们一左一右地拽着我,一个咒骂,一个哀求。
“傅迟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眼睁睁看着你爸去死吗?”
“迟迟,算我求你了,那也是你爸爸啊!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吗?”
医生和护士在旁边看着,想劝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甩开她们的手,走到病床前。
我拿出手机,点亮屏幕。
“是”,或者“否”。
我滑动手指,点在了“否”上。
妈妈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哥哥的哭泣也停住了。
妈妈指着我,“你”
我收起手机,“你们不是一直想要绝对公平吗?”
“这就是绝对公平。”
“他借走的,他自己还。天经地义。”
我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妈妈歇斯底里的尖叫,和监护仪刺耳的报警声。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不是系统通知。
是张姐发来的消息。
“傅迟,你的资格证考下来了!成绩特别好!恭喜你!”
几天后,我接到了姐姐的电话。
“爸走了。”
“哦。”
“葬礼,你不来吗?”
“不了。”
电话那头是死一样的寂静,随后,我听到傅晴压抑着恐惧和颤抖的声音。
“傅迟,你知道吗,爸在最后清醒的时候,跟我说了一件事。”
“他说,他不是我们家第一个用这个系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