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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助警察做完笔录后,林月眠刚想开车回家又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谢疏桐的家属吗?两个孩子”
医生根据谢疏桐报的号码给林月眠打了电话。
苏绾卿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谢景渊又被抓进了警局。
住院费没交齐,没有办法,谢疏桐只能找林月眠帮忙,希望她收留她们姐妹。
见电话对面的林月眠沉默着不说话,谢疏桐着急了,接过医生的手机。
“妈妈,求你了,我们保证很懂事。”
“等爸爸一出来我们就走,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
两个小孩也开不了宾馆,再三思索林月眠只能去接她们回家。
好再客房多,各睡各的也影响不了她。
深夜十二点,折腾了一天,疲惫席卷了林月眠还很虚弱的身体。
掀开被子,她刚想睡觉,门口却传来的细微的敲门声。
“怎么了?”饶是林月眠再有耐心,声音也止不住地烦躁起来。
“妈妈,你喝牛奶吗,我给你倒了一杯。”
林月眠“砰!”一下打开门,对上两个孩子涩生生的眼睛时。
心里的那团火突然被浇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尽的疲惫和无奈。
谢疏桐抢在林月眠之前开口:“妈妈,你之前总是晚上亲手炖阿胶给我们吃。”
“现在我们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我们特地问了医生,她说睡前喝牛奶好,我们就给你热了一杯。”
温热的牛奶连同孩子赤诚的心被一起捧到林月眠眼前。
林月眠盯着这一杯牛奶,陷入了久久地沉默。
尘封的记忆被揭开,七八年的事仿佛刚刚发生过。
“桐桐,月月,喝了阿胶再睡,小心长不高哦!”
那时的林月眠刚和谢景渊成婚两年多,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里。
天天追在孩子屁股后面跑,即使被所有人斥责,叫她离孩子远点。
生怕她带坏孩子,或者让谢家的孩子染上她身上所谓低贱的穷酸味。
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直到有一天谢疏桐和谢疏月把她做的阿胶狠狠摔在地上。
“你滚!我们不爱喝这些,说了多少次了,你缠着我们恶不恶心!”
“咔擦!”瓷碗摔碎了一地,林月眠母爱绵绵的一颗心也是。
想到这儿,林月眠突然释怀了。
不顾端着牛奶微微颤抖的手,她严肃了态度:“首先我不需要。”
“其次不要再喊我妈妈了,我没嫁人,也没有孩子。”
“砰!”门再次被大力关上,两个孩子的嚎啕大哭声清晰地传进林月眠耳朵里。
她带上耳塞,再也不管外面的世界,沉沉睡去。
第二天林月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伸了伸懒腰,久违的舒适。
一打开卧室的门就被门口跪着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你们没必要这样,各过各的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追着我,你们这样让我感觉很困扰。”
不用想都知道她们跪了一个晚上,林月眠面无表情地绕过她们。
“叮铃铃叮铃铃!”急促的门铃声响起,谢疏桐快速站起来奔过去。
一个踉跄摔了个跟头,但没有喊疼,立刻站直就去开门,生怕少干了被嫌弃。
门口是一夜间好像老了十几岁的谢景渊,林月眠和孩子们都震惊地瞪大了眼。
林月眠突然想到谢景渊之前说为了穿越到现代,他付出的代价是十年寿命。
那现在他都犯了故意伤害罪,还能隔天就出了警察局,是不是也
满脸沧桑的谢景渊见林月眠终于不再是那副厌恶的模样,笑出了声:
“月眠,我不敢赌没有我在两个孩子的安危。”
“我更不敢赌,我坐个几年牢出来你是不是已经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
“所以我又消耗了十年寿命,换来了出狱的机会。”
真是个疯子,林月眠心里想。
是,她现在再见到谢景渊应激反应已经没那么大了。
可原因恰恰和他所期待的相反——她不是原谅了,只是不恨了。
她不能原谅谢景渊父子给她带来的身体,心灵上的创伤。
但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明明她可以不活在那些伤害到阴暗里,重新做回自己,不是吗?
这么想着,林月眠嘴角突然溢出了一抹真心的笑容:
“恭喜谢先生出来了,那你们赶紧离开吧。”
孩子被猝不及防推出去,林月眠关门的速度意想不到的快。
紧急之下,谢景渊一只手伸进来,死死扣主大门边缘。
一秒夜没有停顿,大门继续关闭。
“咔擦!”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谢景辉渊卡在门缝离的手猛得伸直。
疼痛让他的手不自觉的痉挛着。
林月眠这时又快速把门开了个小凤,把他的手推出去。
“轰隆!”门彻底被关上,林月眠的世界终于又恢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