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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陆母病重的消息传到了岛上,项目负责人知道后,当即特批了陆知微一周的假。
祈遇本想陪陆知微一块儿回去的,却被陆知微拒绝了。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嘛!”
陆知微开玩笑道,而后身姿轻盈地跳上船,冲着祈遇挥手再见,“我会很快回来的。”
陆知微一路颠簸,整整48小时几乎没好好睡一觉,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
“微微,你来了!妈妈真的好想你!”原本正虚弱躺在病床上的陆母一看到陆知微,就立刻情绪失控地大哭起来。
她死死抱着陆知微,一个劲儿地道歉,眼泪很快打湿了陆知微的衣服前襟,旁边一贯坚强的陆父也红了眼圈,可陆知微心里却没有太多的触动。
陆母确实病倒了,不过远没到十万火急的严重程度,陆知微对此并不意外,其实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猜到了。
“妈,您好好养病,我就先回去了项目还在进行中,离不了人的。”
陆母情绪一平缓下来,陆知微便起身欲走。
陆知微的反应显然不在陆母的预料之中,她的微微最是嘴硬心软,每次她稍有点病痛,就担心得不得了,忙前忙后地照料,就连当初学微生物都是因为她。
“微微,你还是不肯原谅爸爸妈妈吗?”陆母说着眼泪都开始往下掉。
陆知微轻轻摇了摇头,“跟这个没关系,我只是不喜欢被骗。”
陆母的脸上瞬间多了一抹慌乱跟紧张,她急切地抓着陆知微的手,“微微,我跟你爸我们我们就是太想你了。这都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你一点音讯都没有,我跟你爸每天都担心得不得了,吃不好睡不下,这才我们也是没办法呀!”
“微微,我跟你妈说到底也都是被阮甜给骗了,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陆父突然恼羞成怒地一拍柜子站了起来,“爸爸妈妈前段时间确实确实对你有些冷落,但你也是成年人了,你也能理解爸爸妈妈对吗?更何况,爸爸妈妈都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非要爸妈跪下来求你吗?”
陆父话音未落,陆知微就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面无表情地一口气给父母连磕了10个响头,磕得额头鲜血直流,其中一滴血沿着她的眼角滑落,就好似血泪一般。
“现在是我跪下来了,求你们别求我这样行吗?不行的话,我还可以再磕。”陆知微神色平静道。
陆父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知微,“微微,你你这是干什么?”
陆知微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只是不想再假装了,假装一切都是阮甜的问题,假装只要说一声‘对不起’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假装我们还是毫无嫌隙、亲亲热热的一家人这是不可能的,你们也没办法,不是吗?”
陆知微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她反手抹了把脸上的血,而后拎起丢在一旁的背包。
“我会承担法律层面上,一个女儿应该给父母履行的赡养义务,时不时的探望、生病时的照料当然,还有养老送终,可其他的,我真的没办法了,抱歉。”
陆知微说完便径直转身离开,薄薄的病房门板根本挡不住陆母绝望的嚎哭跟呼喊,期间还夹杂着陆父无助的叹息。
“我们真的是愧为人父人母啊!”他脱力地跌坐在病床上,直到此刻才切切实实地意识到,陆知微的心被他们彻底伤透了。
去往机场的路上,陆知微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电话是顾鸿年的助理打过来的,平均五分钟一个。
陆知微本想把人直接拉黑,可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陆小姐,求求你救救顾总吧!”助理的声音都在哆嗦。
陆知微根据助理提供的地址赶了过去,到了之后她才知道,本就患有严重幽闭恐惧症的顾鸿年,居然把自己关进了一个只有两平米的漆黑房间里。
“都已经快三个小时了,我真是怕可我不知道密码,根本开不了门。”
助理说完这句,尴尬地顿了顿,才继续往下道,“顾总说您知道。”
陆知微差点被逗笑了,不过还是试探着在密码锁上,输入顾鸿年当年跟她表白的年月日,嗡的一声电子音,铁门竟然真的开了。